却倒也不气，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香槟，靠在【布鲁斯】另一侧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看着他们聊天。
……
如果说斯塔克大厦的气氛此时此刻，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糕，那么对于此时此刻纽约另一边的鸟球球们来说，情况就要严峻上许多。
阿卡姆疯人院的爆炸带来的后续影响很多，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但最显著的一点，就是【杰森】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就好像一场爆炸成为了多方面的引火线，糟糕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
杰森之前还在想【杰森】所谓的等待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
摒弃一切来看，这的确是个好的机会。
哥谭内现在乱七八糟，阿卡姆在逃人员数量只多不少，哪怕是【蝙蝠侠】也得还有一阵子才能把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的干干净净。
而在此期间，几乎大部分的黑帮都会有点蠢蠢欲动的试图浑水摸鱼的意思，如果【红头罩】出手，能在这一段时间内达到最大效应，而且迫于要给阿卡姆处理后续，【蝙蝠侠】分在【红头罩】这边的注意力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很多。
更别提【刺客联盟】还在暗处观察哥谭。
只要够隐蔽，够小心，他们能争取的时间会被大大的延长。
这个时机就连杰森都挑不出什么错。
如果不是他对【杰森】有所怀疑，那么对于这个时间的选择，杰森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甚至还会出点什么新点子，帮一波自己倒霉的同位体更好的掌控哥谭这边的黑帮势力。
但没有如果。
就像是【杰森】所猜测的那样，杰森之前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带着【达米安】出去抽血，是有所图的。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蓄谋了有一段时间的一个计划，因此，若非【杰森】和【达米安】就是同一人，他们根本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血液在杰森那个卫生间之后，被后续到来的提姆拿走，之后被传递到相对专业的仪器内。
少了蝙蝠洞的各项设备，分析血液会变得异常艰难，但好在不是没有办法。
结果就出在不久之前。
除却【达米安】毫不意外的属于实验室产物这个消息以外，他的身份也是毫无疑问的的确是——【塔利亚奥古】和【布鲁斯韦恩】的儿子。
除此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但【达米安】精神方面的奇怪表现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个如果不是生理上面的问题，那就只可能是精神层面，显而易见的无法通过验血来进行探查。
没人会觉得【达米安】亲近【杰森】是正常的。
用杰森的话来说：“我简直想想就觉得惊悚。”
他和恶魔崽子？开什么玩笑！
迪克倒是看得开：“毕竟是平行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他安慰完，又开口：“你那边的【杰森】情况怎么样？”
“正常。”通讯器内，大家的交流迅速而不动声色，杰森说起这个就有点心烦：“他最近准备行动了，时间就在今晚——我暂时还不知道他打算干嘛。”
“他没和你说？”
杰森：“没有，他似乎自己有计划。”说完话题一转：“倒是【达米安】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他好像有点躲着我。”
这就有点奇怪了。
迪克想着，毕竟哪怕不在杰森那边，他们也相当清楚【达米安】这只小不点到底有多粘杰森——这还是在他不知道【达米安】对杰森的肉·体，尤其是发达的胸肌有着蜜汁爱好的情况下。
“会不会是你扎针的时候不太小心，把人弄疼了，所以生气了？”迪克合理猜测。
毕竟幼崽，尤其是【达米安】幼崽，那想必是相当记仇的。
杰森：“…………不会。”
他可不比迪克这个云观察的家伙，之前为了试探【达米安】的奇怪态度，骚操作搞得起飞，玩小孩玩的【达米安】绕着他爬，最后还不是被揪出来抱抱就再次粘了过来。
【达米安】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对于【杰森】，生气不太至于。
迪克：“这样……”
迪克有点不懂了。
倒是提姆这会儿突然插嘴：“具体是怎么躲着？”
杰森想了想：“我前几天抢了【达米安】的橡皮鸭子丢远。”他言简意赅：“然后他爬去找鸭子没找我。”
爬的还挺快，要不是杰森眼疾手快，小崽子就爬远了。
“这很不正常。”杰森如此确信的下结论。
通讯里突然安静。
没人说话了。
杰森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准备听听他们想就此说点什么。
就见几秒之后，迪克的声音若无其事的传了出来：“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杰森】的计划吧。”
杰森：“…………”
于是当杰森再一次推开门走进屋里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达米安】遭到了惨绝人寰的揉揉头，还被捏了一把婴儿肥。
一头乱毛被揉的起飞，脸蛋上的触感还在，小婴儿简直懵掉，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突然发疯玩小孩的杰森，回过神来之后，一脸拒绝，挣扎着用小短腿蹬杰森的肚皮，然后被抱远放在一边的地毯上。
杰森冷着脸仿若之前玩小孩的人不是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走开。
【杰森】抬头看他：“怎么了？”
杰森：“没事，出去买了点东西，遇到了个傻子听不懂人话而已。”
他仿若自己说的不是迪克一样，揉·捏·完小孩心里不憋闷了，转回头倒也还记得正事：“今晚上的行动，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其实本不该杰森来问，介于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杰森】很好说话，可当面对有关【蝙蝠侠】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开始变得异常固执起来。
杰森曾经觉得这是某种愤怒，毕竟他也曾有过这么一段时间。
之后考虑到偶尔梦醒时分，夜半的时候转头，能看的见【杰森】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床上，眼睛很空的看着窗户外的方向，背影沉默而空洞，当被他发现的时候，却又转头盖着被子歇下，又觉得这大概是一种执念。
而等后来得知【杰森】很可能和【蝙蝠侠】从来就没断联系，或者还有些许他们不知道的特殊计划的时候，杰森又开始觉得这是否是某种阴谋。
而直到现在，他突然又有些不太确定了起来。
【杰森】抬着头，在此时看着他。
那双蓝眼睛里面不同与往日里近乎死水的沉静，就好像水面之下有什么已经在涌动，只等着时机的到来，从中刺出有的尖峭，让黏腻浓稠的黑火在上面燃烧，并逐渐蔓延成一片阴森的火海。
而现在，时机到了。
杰森的话成为了打开潘多拉之盒的钥匙，盒子跌落在地上，盒盖被打开。
杰森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了某种黏腻的墨绿色阴影从杰森的瞳孔深处爬出，但等到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好像是错觉，【杰森】依旧只是平常的看着他，蓝色的瞳孔一如既往。
“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合作的队友。”【杰森】只是如此说着。
他看起来态度认真而且沉稳，但不知道为什么，给杰森的感觉就是奇奇怪怪。
杰森：“谁？”
“你应该认识的。”【杰森】道：“他不久前刚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莫名中带着一点怪异而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收敛，一如既往的平静了起来：“乔纳森克莱恩——稻草人。”
杰森：“…………”
这会该轮到他的表情复杂了。
……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的纽约，目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重大剧情的人还在互相试探聊天。
气氛有着两只小蜘蛛的干涉，显得活跃而平和。
如果并非友好茶话会的中途【布鲁斯】的心跳有那么几秒的时间略微加快了一点的话——
超人若有所觉的眼神偏移，看了眼【布鲁斯】的方向。
布鲁斯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沙发上点了几下。
超人迅速回神，似乎之前的眼神偏移并不存在。
但这一瞬间的不同寻常仍旧被他记在了心里。
直到不久之后，【布鲁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被【托尼】一脸不赞同的推到房间里面去休息，没事的众人各自被打散分开。
超人走在布鲁斯的身边，跟随他去看看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住的房间。
【克拉克】则是被【托尼】重点关注，提前一步塞到屋里。
【布鲁斯】的独属房间内，穿着睡袍的小王子被柔软的被窝包裹，只能看得见一撮毛茸茸的黑发露在外面，像是猫咪忘记藏起来的尾巴尖。
可爱的，柔软的。
【托尼】通过监控，满意的看着扎在被窝里的【布鲁西】宝贝。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遮掩的只剩下黑暗的被窝里，【布鲁斯】却并没有像是【托尼】想的那样安稳的陷入睡眠。
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缓慢的发酵，一点一点的爬上思维的尖尖，似乎带着恶意的针，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神经的末梢。
【布鲁斯】略微的闭了闭眼睛，平静的遮掩住一点点似乎幻觉一般的刺耳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