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就算有老大作证如何?
郑昶白着脸站在那里他们这是宁愿舍弃他也要继续护住二弟啊。
“娘,这话你说出来违心吗?”
“是大郎你的心被妖妇给迷惑了才对!”郑夫人偏过头不去看他,老大已经不能传宗接代,他们郑家还要靠老二给他们留下子孙,既然如此,也别怪他们。
郑大公子闭着眼,说不清是因为许玉娘昨晚的威胁承诺还是被郑夫人的话伤到了,坚持当初许氏的确是被自己的二弟欺负了。
郑夫人却是咬死是污蔑。
尤大人与堂下一直没开口的郑主簿眼神交流,他刚刚已经拿到信封,厚厚的一匝,诚意十足。
他也不需要做别的,只要稍后再审,让郑家父母将郑大郎给劝服了,父子哪里有隔夜仇,只要郑大郎不认,单凭许家父子也翻不出浪花。
就在尤大人拿起惊堂木要拍下时,师爷突然急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封信,死命在尤大人拍下时将信递了上去“大人,您看看这个!”
尤大人奇怪,可还是接过扫了眼,可这一眼,尤大人脸色大变。
师爷也神色不对,不知怎么办才好。
尤大人低头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随后赶紧藏在官服里,接下来,无视郑主簿的目光,继续审问,并且一改之前的散漫,拿出刑部尚书本应该有的公正“许荣,你说许氏是被郑二郎所辱,你们可有证据?”
许荣颌首,将当时知晓事情的一干郑家的下人嬷嬷以及当时听到郑二郎炫耀的话的公子哥一一都说了出来。
郑昶在许荣说完,突然补充一句“我这里有个地址,你们去那里抓一个人,他正是当时我父母所谓的‘奸夫’。”
郑昶这话一出,郑夫人脸色大变,猛地朝他扑去,被人拉开。
郑昶闭着眼,不去看郑夫人。
当初郑夫人虽然说奸夫走了,但既然有奸夫,那就要真的有这么个人,他们当时随便寻个下人,给了些银钱赶走了,不过这人家里太穷,并没有走,还想再去讨要点好处,找到郑二,结果郑二是个混不吝的,直接让人将这人的腿打断了。
这人不敢再去找郑二,就找到他这里。
没想到这次反倒是派上用场。
尤大人正经开始审问后,立刻派人去将郑家一干人等带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躺在担架上的“奸夫”。
有“奸夫”的话以及郑家那些下人,一开始还不肯说,“奸夫”被郑二打断了腿本就怀恨在心加上郑大的许诺都说了。
“奸夫”这边说了,下人们挡不住尤大人要打板子的威胁,也都说了。
于是不过七日,在许氏头七这天,她身上被泼了七天的污水终于被擦的一干二净。
外面的人听着这反转,竟是一个人说不出口,张着嘴想骂几句郑二他们,却发现,他们同样有罪,他们偏听偏信,欺负死人不会说话,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可等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再看过去七天,他们如同跳梁小丑那般,充当了打手,助纣为孽,甚至将苦主的许家人当成敌人,那般辱骂欺负。
一群人羞愧难言,久久说不出话来。
案子很快有了定论,许玉娘恢复名誉,郑二收押,郑父郑母买通下人污蔑媳妇杖责二十,退还许氏嫁妆,并亲自给许家道歉。
尤大人直到结案才松口气,他环顾四周,想从外头的百姓中寻到那位写信威胁他的人,他如今公平公正将案子结了,那人不会再出手了吧?
可这人……到底怎么知道他那些私密的事的?
刑部外。
萧明娴在得知事情成了定局后已然离开,没给尤大人寻到她的机会。
她写给尤大人的信上写了她借着那本书得知的事,不过,她也是赌了赌运气,虽说她知道这些事,却没证据。
可这种事,只要心里有鬼,你说你有证据,他就不敢赌。
而她,赌赢了。
许家父子抱头痛哭,等回过神,却发现已遍寻不到恩人。
萧明娴回到闲云苑天已经快黑了,她用过晚膳就歇了,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时,她拥着被衾怅然若失,她没梦到他。
从他死去到如今已经这么久,她一次也没梦到,他是不是还在怨她没能替他报仇,所以不愿入她的梦来见她?
而另一边,赵奉帝从梦中醒来,梦里,他又回到与十娘婚后住的那个小院,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十娘就坐在他面前,纤细葱白的十指弹着他熟悉的曲子,抬眼远远瞧来,眉眼温柔,一如记忆里的模样。
可他伸手去够,指尖碰触到的身影却化作虚无的斑斑星光,消散在掌心里。
十娘,十娘……
这些蚀骨的疼让他黑沉沉的双眸仿佛失去伴侣的孤狼,整个人掩藏在黑暗里,暗无天日。可这个仇,还需要去报。
“徐书。”许久未曾言语的嗓音喑哑难听,却让守在殿外的徐书喜极而泣。
陛下……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