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昌南一中的课程安排并不紧密,早八晚六的作息时间,中午还有两小时的午休。且等到最后一节课,基本是体育课或是自习课,像一些不讲究的学生——这里可以特指薛未悬。到这个点就准备早退了。
总之,下午后一节课是没什么用的矿泉水时间。
但这时候薛慈很客气地问道:“那可以让我来讲一节课吗”?校方还是陷入犹豫当中。薛慈固然是他们重要的投资方,不愿开罪,但听课就罢了,试讲的话也是要看资格证,免得误人子弟的。
先前这方面的管制还没有这样严格,也经常会有些“名流”的老师来演讲或者说宣传,但近几年这类宣传被严令禁止借助学校平台。偏偏薛慈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们也怕胡闹过头会被人举报。
校方脸上的犹豫神『色』,薛慈看的明。依旧一点不介意,反而温和说道:“贵校似乎没有安排芯片相关的课程,只是想上一节芯片启蒙课。资质上,是华大芯片系的学生,这是我的电子学籍证明。”
薛慈将手机上的学籍证明页面打开,递了过去——
对方的眼一下就亮了。
芯片学启蒙!
不要说是这群学生没机会听取,就是昌南一中的老师们,也很少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要是从外面聘请的话,价格可不是一般的昂贵。这一下便掀开了们非同一般的热切好奇,心中无数次地蠢蠢欲动起来。
就算是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以后都不接触到芯片相关行业,但这种芯片授课机会,却是极为来之不易的好处。
薛慈所说他是华大芯片系学生,初一听好像没什么。但华大那是世界上的高学府,又何况是每年招收竞争激烈的芯片系,凡是在读者,先前一定是进行过相关课程安排,而且一定是这在芯片专业上有所造诣的。而仍然就读芯片系,没有转系或转学,已经很能说明些什么了,对于芯片专业的知识,恐怕整个学校的老师加起来都没薛慈了解的多,
华大芯片系出身,比外面那些开班收费的老师要专业、也靠谱得多。
现在薛慈主动要求上启蒙课——也没有收费的意思。
为了表示尊重,校长只瞥了一眼对方的身份证明。看到了熟悉的校徽标志以及专业几个字,甚至没细看下面的编码和姓名,便仓促收回了眼,一口应下,神情热切:“那就辛苦薛老师了!”
电子学籍造假是重罪,且对方看来出身很好,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只为了免费上一堂公开课。
们这群老师肯定是要旁听的。校长还特意询问道,要不要换到阶梯教室去讲课,在薛慈说不必后,也依旧怀揣着那些微的小心思,让几个老师把班上的得意学生或是教师子女带过来。有空的桌椅位置就直接坐下,没有干脆就站在后排,让班里原本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还不清楚这是出了什么事。
唯一不在乎这些的,可能就是薛未悬了。
睡得一贯不是很深,被那些学生出入来往的声响弄醒了,便很凌厉地瞥他们一眼。
还搬着桌椅的学生们微微一缩脖子,其实是有些害怕薛未悬这个全年级出名的刺头的,但还是壮胆子坐下。
薛慈有些意外,兴师动众地来这么多学生。不过除此外,也没有太大反应。让时刻关注的校长放下心来——薛慈没生气就好。们这行为都有点像是白嫖不够,还连吃带拿了。
都是为了学生嘛。
此时这个班级的班主任也上讲台,介绍道:接下来自习课改上成芯片启蒙课,由华大芯片系在读的薛老师为我们讲课。
这个班也就是中等的平行班,初听到自习课被占了的学生们,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地发出抱怨声,被班主任狠狠瞪上一眼。而那些过来旁听的优等生们知道的就多了,有些紧张地挺胸直背。
不管改成什么课,都是不影响薛未悬逃课的。
从课桌上爬起来,正准备带上那从头到尾就没打开的书包离开,听到班主任说话时的几个关键词——
“华大芯片系”、“薛老师”之类,耳朵动了动。
不过转头就只剩嗤笑,是睡『迷』糊了,要不然怎么听到什么都想起那个人,估计正忙做大事呢,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洲城的一所普通高中里——
紧接,薛未悬站起身,就僵在了身边同学的鼓掌声当中。
呆站在那里,目光笔直诶落在缓缓拾台而上的人身上,那双眼实在是显得有些呆滞,恍然如同神魂出窍。
其他学生鼓掌,因为给们上课的“薛老师”走上讲台了。
正是先前引起了所有人注意的那个漂亮的男孩子。
原来他是老师啊……所有人都这么想。又是紧张,又是新奇,因为对方比们大不了多少,而那张脸又充地吸引正在青春期的躁动的学生们,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原本自习课被占的抱怨也没有了,皆是兴致盎然。
班长看见薛未悬还站,一幅不给面子随时要离开的模样,大着胆子训斥他:“薛未悬,快坐下,老师还要讲课!”
说完,还有些后悔。因为薛未悬是谁的话都不听的,还听说在外面混社会,和别人打架赌博,再凶恶不过。
但这,薛未悬居然一声没吭,一下就坐下了。
那速度快得像是一下瘫软在凳子上一般。
不过薛未悬背还是挺得很直的,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看上去很给新老师面子。
薛慈走上讲台,目光略微扫过底下这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们,都是一张很期盼的好奇神情。的目光当然也落在了薛未悬的身上,薛未悬坐得直,却低垂头,并不和薛慈对视。
也只是短暂几秒的时间,薛慈便挪开了落在薛未悬身上的眼睛,重新放在其他小朋友的身上,再随『性』不过,好似薛未悬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其他的学生也没什么不一样。
而薛未悬从茫然、震惊、到现在的……心如火燎。
实在不明白薛慈是要做什么。
又为什么要到昌南一中,甚至还来个莫名其妙的……讲课?
薛慈先做了一下简单自我介绍,姓薛,华大芯片系在读生。看底下的高中生们乖乖地喊薛老师好,也微弯了一下唇瓣,看上去十温和,那双眼莫名让人心悸的好看。
昌南一中的教学设备不算落后,有光屏和电子黑板,但谁叫薛慈没准备教案和课件,连要上课这个念头都是在不久之前萌的。所以选用的是最基础的教学方法,捻起粉笔,也不在意粉笔灰会扑朔落在他的指尖上,随手便画出了芯片的基础零件解图。
学生们的目光从老师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终于落到他画的零件图上。
——在课程开始之前,学生们都觉得芯片这种艰深的理论知识,应当让他们一头雾水,很难听懂才对。毕竟这是目前尖端高深的知识系,光是门槛就能筛选掉足够多的人。就读昌南一中的学生们,在选择这个学校的时候,就相当于放弃在这一学科方面继续深造的打算了。
不仅是学生们这么觉得,连有幸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老师们,对芯片学科的印象也是高山仰止的,心中既是探索求知,敬畏意味却也更深重。
像华大芯片系的高材生这种身份,所讲的课程也应当是复杂的知识系吧,很难领悟到的那种。毕竟们本身就是天才了,不懂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复杂理论是很难被消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