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我猜！”宇智波带子顿时来了精神，她以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歪头想道，“刚刚我们在聊忍族相关的话题……初代目大人是基于此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所以……”下一秒，她微微瞪大双眸，下意识说道，“不会吧？”

“嗯？”

“……认真的？”宇智波带子下意识左右看了眼后，小小声地问，“初代目大人不会是想……身先士卒，解散千手吧？让千手一族的所有成员彻底化整为零融入木叶，也以此督促其余忍族如此行事。”

“……是。”饶是方才已经惊叹过一次，千手扉间依旧想要惊叹，为她的这份敏锐和与众不同的思维，因为困在固有思维中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又有些遗憾，如若……如若大哥还在，想必，会和她很谈得来吧，可惜……

“果然是好大胆的决策……”宇智波带子喃喃说道，与此同时，她说出了与千手扉间心声一样的话语，“可惜……无缘与初代目大人一见。”这位传奇人物，如若可以的话，当真是想见上一次。

“有机会的。”千手扉间下意识安慰说道。

“……等我去净土，是吗？”

“……”千手扉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但是，他暂且还不想说那个忍术的事情，于是再度转换了话题，“如若大哥身体康健，如今应当已经如此了。只是……”他的眼神黯了黯，接着说道，“大哥直到去世前，都一直念着这件事。身为他的弟弟，我自当守护遵从他的意志，只是……”他叹息了声，“事到如今，我有时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

“你觉得呢，萤。”经过一番铺垫，他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在这种大事上，他当然不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但同时，他也确实需要一点她的意见。

常理来说，任何人听到他的话，大约都会推三阻四不敢直接回答，毕竟……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话题。就算是他的弟子们也是一样，毕竟全员出身于大家族。

然而，宇智波带子却并没有那么多顾忌，不仅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且对望月一族没有多少归属感，也因为她很清楚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且坚信自己的选择。就这一点而言，她确实和千手柱间、千手扉间等人是同路人。

宇智波带子想了想后，缓缓回答说道：“柱间大人的想法……没有错，起码在我看来，是没有错的。但是……扉间大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千万不要生气。”

“你说。”千手扉间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我向你承诺，绝不会生你的气。”

“你确定……你心目中理想的火影候选，会在你……离去后，坚决果断地贯彻着初代目大人和扉间大人你的这份意志吗？”

“……”千手扉间沉默良久，缓缓呼出口气，诚实回答说道，“我不确定。事实上，正是因为不确定，我才格外犹豫。”

日斩他们……都出身自不错的家族，他们能够走到今天，与家族的支撑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眼下，他看得分明，这些家族多多少少也在为“将来”做准备了。毕竟，以他为代表的的千手一旦退出政治舞台，遗留下的“政治遗产”，总归是需要新人来占据瓜分的。

更别提……

正如他之前所料想的那样，日斩他们不管是谁，将来想坐稳火影之位可能不太容易，需要战绩、威望、家族的支持以及彼此间的支撑，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与忍族的关系、忍族与忍族间的关系会进一步深化固化。

到那时，就算他留下了什么遗愿，他们真的能贯彻吗？

不见得吧。

未必有这样的魄力，也未必有这样的决心。

“我也觉得很悬……”宇智波带子喃喃说道，“出身忍族的人，很难去‘背叛’忍族，哪怕他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也可能因为惧怕改变而裹足不前，如若没有人站出来强而有力地引导一切。”

“……”

“而且啊，扉间大人……”

“嗯？”

“若是只有千手一族解散，其余忍族并不效仿，将来……水户大人、繁哥、小纲他们……就会失去最基础最天然的庇佑，直接落入最弱势的境地啊……而千手一族的累积、水户大人带来的事物、初代目和你留下的一切又必然遭人觊觎。到那时，难道要寄希望于别人的良心吗？世殊时异，可从来不是说说而已的啊……”

“……”

千手扉间表情有些沉重地闭了闭眸，他不愿意去思考这些，但是，这也确实是不可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