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已经注意到前面那个黑衣神风卫,他很随意地坐着,看上去从容不迫。右手的弯月神风刀几乎放在了瓦片之上,左手竟然还拿着一壶酒,不时地往嘴里倒。
景朗加快奔跑的步伐,他嘴里怒骂:“前面那个神风卫是谁,竟然敢一个人坐在那里,而且,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悠闲地喝着酒?”
邓拙成异瞳瞪大:“此人看上去修为不俗,不可轻敌。”
片刻之后。只见那名神风卫将壶中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提着弯月神风刀,一双醉猩猩的红眼望着前方,高声怒吼道:“许砚、景朗、林长君,你们三个卓宗院的败类,我梅有醉,在此恭候多时了!”
听到这番话,景朗气不打一处来,他扯着嗓子回敬:“我们乃卓宗三杰,今日,又岂容你这个酒疯子出言羞辱?”
梅有醉左手往前一甩,那空空的酒壶直冲景朗的面门。紧接着弯月神风刀扬起,梅有醉冷笑道:“就你们这种人,还敢号称卓宗三杰,卓宗院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想当年,我在卓宗院修炼的时候,什么‘杰’啊‘豪’啊之类的称谓,怎么会轮到你们这种无耻败类?”
景朗怒火中烧,他挥着碎星锤,在空中便将梅有醉扔过来的酒壶砸得稀巴烂。他现在只恨自己的脚太短,不能直接跨上去和梅有醉大战一场。
现在,卓宗三杰同梅有醉之间的距离,大约还有二十米。许砚眉头紧蹙,一声冷喝,腰间的绯光百尺迅疾飞出,就好似一道绯红色的闪电,直奔神风卫梅有醉的脖颈而去。梅有醉毫不惊慌,伸出单掌欲将绯光百尺握在手中。但绯光百尺突然在空中一个变向,转而飞向梅有醉的右腿膝盖。
绯光百尺这样的变招,让梅有醉的酒意去了大半,他急忙将右脚往上猛抬,但绯光百尺再次改变目标,直奔梅有醉的左脚脚踝而去。
梅有醉心中大惊,可此刻他的右脚正停在半空之中,而起到支撑作用的左脚,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想调换姿势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绯光百尺毫不留情,瞬间便缠在梅有醉的左脚脚踝之上。现在,绯光百尺的一端握在许砚的手中,另一端紧紧缠住梅有醉的脚踝。许砚沸腾全身源气,眉头紧锁,手掌猛地朝侧外拉,他想要故技重施,将这个爱喝酒的梅有醉从屋顶上拖下去。
但,事与愿违,在许砚源气和自身力量的双重拉扯之下,梅有醉竟然稳稳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他仰天大笑,然后高高扬起弯月神风刀,狠狠朝扯直的绯光百尺上砍去。
绯光百尺韧性十足,不过,梅有醉砍下的这一刀,力道比之前那两个神风卫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只见刀刃挂着绯光百尺,重重落在屋檐的瓦片之上。刹时,灰黑色的瓦片被击得粉碎,这户人家的屋顶,也跟着塌下了一个大洞。
许砚心中吃惊,就算是韧性极强的绯光百尺,恐怕也敌不过梅有醉的弯月神风刀。许砚急忙收缩源气,那绯光百尺“嗖”地一下,就从梅有醉的脚踝上抽离,在空中急速收缩变短之后,整个回到了许砚的腰间。
梅有醉亦不敢怠慢,他没料到,这三个少年,所谓的“卓宗三杰”,实力竟然如此强横。接下来,必须全力以赴了。深吸一口气后,梅有醉大跨步向前,弯月神风刀舞得呼呼作响,刀势之猛,几乎覆盖住半个屋顶。
景朗早就看梅有醉不爽了,进入攻击范围之后,景朗足底重重一点,两个碎星锤照着刀光之中的梅有醉狠狠砸下。“嘭!”的一声巨响,碎星锤和弯月神风刀撞在一块,激起巨大的劲气,将周围的瓦片尽数揭开。
景朗双臂震得生疼,他吃不住力,兀地往后退却半步。心中道,面前这个对手,其实力虽然比不上昨晚的辉月内鬼楼南星,但也算是个狠角色。
反观梅有醉,虽然他的身子岿然不动,但景朗的实力,他已经能够初步做出判断。单单这个胖子,就已经够打了,再加上另外两个的话,单凭我梅有醉一个人,拦得住吗?毕竟,身后就是伴月山,倘若让他们逃进伴月山,那无疑会加大追捕的难度。
景朗退下的时候,许砚和邓拙成已经同时攻出,倚天剑和锈魂饮魄笛,一个撩向梅有醉的咽喉,一个直轰他的天灵盖。
躲吗?不行,身后就是伴月山,躲的话,就等于给他们让路了。梅有醉把心一沉,猛地朝天怒喝,手中的弯月神风刀由下至上地挥出,先是将许砚的倚天剑拨开,然后再挡住邓拙成的锈魂饮魄笛。同时,梅有醉单脚上踢,将许砚和邓拙成统统逼开。
虽然打退了第一波攻击,但梅有醉心中清楚,如果单挑,他自信可以赢下卓宗三杰里的任何一人,但现在对方三人联手,结果便很难讲了。更何况,现在要在这个小小的屋顶上挡住三人的去路,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景朗小声嘟嚷:“未曾料想同州府神风盾里还有这样的厉害角色。”
许砚低声道:“恐怕,这样的厉害角色还不止他一个。现在,我们三个人同时上攻,逼他让路,我们先逃进伴月山再说。否则,追捕的神风卫只会越来越多,我们越来越被动。”
主意敲定,卓宗三杰手持兵器,正面杀向前方不远处的敌人。倚天剑、碎星锤、锈魂饮魄笛尽皆呼啸着,带起阵阵劲气。眼见卓宗三杰的架势,梅有醉心中便清楚,自己如果不让路的话,恐怕就会血溅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梅有醉将全身源气集中在小腿之下,然后双脚原地重重下压,只听“哗啦啦”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大半个屋顶都被梅有醉生生压垮,而屋顶上的许砚、景朗、邓拙成,以及梅有醉自己,都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