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强压心中怒火,走完那一道台阶。身后,狱卒们的笑声越来越放肆,好像上辈子没有笑过一样。牢狱里的空气很糟糕,但许砚还是猛地吸了一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让自己保持平静,否则的话,万一忍不住和那些狱卒打起来,恐怕会收不住手而闹出人命。
于是闷头朝前。这时,为首那狱卒叫住许砚:“站在那,你要到哪里去?”
许砚原地站定转身,怒视身后的四个狱卒。他们中,为首那个穿着红衣,另外三个穿着紫衣。紫衣的那三个,一个歪鼻子,一个招风耳,一个三角嘴,总之,长得都怪模怪样。
红衣狱卒高高在上地道:“进了平威狱,你的那把剑,不能留。”
许砚辩解:“为何?我现在尚未定罪,你们不能收我的东西。”
红衣狱卒趾高气扬:“对,我们不收你的东西,但你手中有武器,为了防止你逃跑,那就不得不收走哦。”
这番话,许砚不好反驳。那歪鼻子和招风耳的狱卒走过来,作势要夺许砚手中的倚天剑。许砚无奈,只得道:“这把剑,你们要收到何处去?”
红衣狱卒不屑地说:“当然是收到平威狱的仓库啊,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破剑啊。”
许砚决然道:“倘若我在仓库里找不到此剑,那么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红衣狱卒面色一暗:“呸!不识好歹,进了这平威狱,还敢跟我作对。实话告诉你,少年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要你好看。”
许砚正色道:“我再说一遍,倘若我在仓库找不到此剑,那么我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
红衣狱卒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记住了。不过,你也得有机会进入仓库才行啊。”
话音未落,牢狱里传来阵阵大笑声。不仅红衣狱卒在笑,紫衣狱卒也在笑,就连关在狱室里的犯人,也在哈哈大笑。那些犯人一边笑一边胡扯,许砚听见牢狱深处传来的恐怖声音,那声音不仅恐怖,还下贱、还卑鄙,让人感觉分外恶心。
“你们说,这新来的家伙,长什么样子,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
“对呀,他当平威狱的仓库是他家开的啊,想进就能进?”
“我猜啊,他肯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所以才会口出狂言。”
“不,我猜他是个俊美少年,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尝过俊美少年的滋味了。”
“哈哈,那不正合你意?到时候贿赂贿赂当差的,将你们俩关一起,那就有你爽的啦!”
一番讨论之后,牢狱里又传来阵阵大笑之声。不过,这次的笑和刚才的笑完全相反,笑声首先是从牢狱的深处响起,然后是紫衣狱卒,最后是那个为首的红衣狱卒。
许砚紧咬双唇,努力逼迫自己不要发作。虽然现在头上戴着玄天箍,无法使用源气,但许砚相信,单凭自身的力量,对付这几个狱卒及那些牢笼里的囚犯,应该不在话下。
不,不能那样做,现在千万不能冲动!许砚在心里告诫自己,一旦在平威狱里惹出什么事端,那我许砚本来无罪之人,也会立刻变成有罪之身。
招风耳的紫衣狱卒不怀好意地道:“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跟你说话了,发什么愣啊,听见没,赶紧将你的武器给我。”
许砚紧紧盯着紫衣狱卒的丑恶嘴脸,把心一横,手上的倚天剑,连同剑鞘,一并给了他。那紫衣狱卒拿到倚天剑之后,不觉赞叹:“看上去,真是把稀世的珍宝。”
跟着,红衣狱卒和其他几个狱卒也围了过来,他们将倚天剑抽出剑鞘,四双眼睛皆被剑身寒光震慑,口中不断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各自的手掌,也不自觉地触摸着倚天剑的剑身。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此刻,许砚算是体会到计无猜在魔碟镇被逮后的郁闷之情了。酝酿片刻之后,许砚用带着镣铐的双手作揖,极不情愿地说道:“还请几位官爷,照看好我的宝剑。”
那红衣狱卒双眉舒展:“对嘛,这才像句人话。你放心,你这宝剑,我会收到仓库去的。”
“谢,谢谢!”许砚有些语塞,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需要对这样的人低声下气。
招风耳的狱卒好像依然趾高气扬,他咄咄逼人地道:“记住,以后听话点。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以后如果敢不听话,官爷我有很多种方法整死你。”
话音刚落,牢狱深处传来阵阵喧哗,招风耳的狱卒凶神恶煞地道:“听见了吧,那里边,有很多变态,你长得这般俊朗,他们都会喜欢你的,而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够你受的。”
说完,招风耳的狱卒自顾自地狂笑起来,笑声在牢狱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更显猥琐。
折腾一番后,几个狱卒押着许砚朝牢狱的深处走去。这间牢狱面积不小,中间是条过道,两边是相对而建的狱室。狱室分为几种不同的规格,有些大,有些小;有些是木制栏杆,有些是铁质的栏杆。除此之外,还有两间狱室,直接用的铁质牢门,几乎密不透风。
大大小小的狱室中,关着数量不等的犯人,他们集中在栏杆前,看着这个新来的“邻居”。
“是个少年了,不过,好像邋遢了点。”
“邋遢有什么关系,年轻,人长得俊就行。”
“对啊,真的是个好俊好俊的少年郎。”
许砚默然向前,两边这些猥琐无聊的话语,许砚就当是没有听见。狱卒带着许砚,径直走到最后边的一件狱室,那为首的红衣狱卒道:“你属于还未宣判的犯人,所以就先关在这里。等到宣判后,再给你分配狱室。记住,分你去哪间狱室的权利在我这里,你听懂了吗?”
“懂了。”许砚喃喃低语。
招风耳的狱卒推了许砚一把:“赶快进去吧,反正你犯的是死罪,想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