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笑：“那你自己哄，对了，为了庆祝年复工，今晚咱们早结束，集体朋友开的鬼屋热闹热闹。”

喻瑶没工夫想这个，她就希望诺诺还能像以前那么好骗。

她拉着诺诺到树荫下，神『色』诚恳，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诺诺，下午点左右，帮……市里买套宽松的衣服，现在这些穿着太累。”

诺诺骄傲说：“带了，箱子里都是你的，宽松运动衣，拿两套。”

喻瑶心里五味杂陈，甜得想抱他，又更难编理由：“那就找个『奶』茶店，订全剧组的茶，他们挺照顾，应该的。”

诺诺握着她手腕，嘴角翘得过分勾人：“订啦，超话里说，做助理的要贴心，都用小本子记下来了，买『奶』茶是必备能力。”

喻瑶真的奈了，想直接跟他讲事实算了，但转念想到诺诺可能会对“吻戏”的反应，他不可能听话避开，看到了又会是么心情，她就说不出口。

诺诺会非常在乎，他跟别人不一样的。

喻瑶蹙眉说：“帮寄个快递……”

诺诺忽然不说话了，他低头静静望着喻瑶，明白过来，瑶瑶其实是想让他走，并且不想说原因，沉默了片刻，他眼睫落下，点点头：“好。”

喻瑶以为他信了，松了口气，算快点拍完，趁今晚就把她实实的吻给诺诺安排上。

吻戏的场景是个吊脚楼，现场空间有限，围观的剧组人员不多，没大面积公开，喻瑶倒不担心有谁跟诺诺多嘴。

下午三点五十，诺诺把运动套装给喻瑶准备好，叠整齐放在椅子上，摆好了给全剧组的咖啡『奶』茶，接着沉默走开，拿着喻瑶那个轻飘飘的所谓快递袋。

到片场边缘时，他回过头，看到喻瑶上了吊脚楼，男演员跟着她走上，再没出来。

诺诺攥着袋子，指骨略微泛了白，他又等了很久，终究还是坚持不住，走向那座楼，他双脚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轻轻吱嘎声，挡不住里面导演的大嗓：“喻瑶怎么了，微表情不对，再沉『迷』一点，对，亲上！”

诺诺加快脚步跑到人群外，他高，鹤立鸡群，背着光，一眼就到里面席地而坐的喻瑶。

她穿着苗族少女装，微仰起头，脸颊发红，允许一个男人靠近，光影一晃，像是亲昵的接吻。

导演可算喊了卡，喻瑶心神不宁，终于坚持把这场借位的吻戏拍到全组满意，她刚要起身，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如有预感般扭过头，看到了诺诺直勾勾望着她的双眼。

喻瑶心口猛跳，短短接触的那一刻，诺诺眼瞳里的烈意和血『色』直刺人神经，他就那么注视她，委屈难过，嫉妒苦楚，甚至还有错觉般的，一晃而过的噬人。

他头垂下，黑软的发梢滑落。

喻瑶急忙跑上前，挤出人群握住他手臂。

诺诺手里的快递袋子已经没了形状，他低哑地想说么，嗓子像是封死，一个字发不出，他转身往楼下走，喻瑶摘掉头上晃动的银饰，快步追上他。

“……没跟你说，就是不想你看！拍戏借位的，借位的意思是假的，互相根本没碰到，看着唬人，实际离老远！”

诺诺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忍耐住的。

他不让瑶瑶难受，不给她惹麻烦，所以他……再疼都会忍。

他是地下情人，不能光。

喻瑶急死了，悔自己疏忽，诺诺哪还是过一两句话就能哄走的，他整颗心塞满的全是她，她任何异常，风吹草动，他都能感受得到。

“这是的职业，演戏没有办法回避这些，但真正亲过的有你，不是拍偶像剧的，以不会吻别人，”她跟他走到了吊脚楼下，心疼又焦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压低声音说，“骗你是不好，但是，知道是假的了……那么吃醋吗？”

诺诺停住，几句话散在风里。

“你多看别人，吃醋。”

“让别人接近，碰到你的手，吃醋，就连你『摸』别的小狗，都会难受。”

“以为他亲你的时候，有一会儿，眼睛黑得看不，太疼……站不住了。”

“对不起瑶瑶，是太麻烦了。”

诺诺坚持寄了那个并不需要寄的快递，等剧组收工，晚饭的时候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眼里空洞洞的不说话。

喻瑶把菜夹到他盘子里，他低着头吃，又把她喜欢的舀过来，一样样摆到她手边，但人就那么沉默着，低落得喻瑶神经都在抽。

她琢磨着怎么安慰，戳他『摸』他头都不管用了。

诺崽越来越不好哄。

直到晚饭结束，导演手一挥带着全组人浩浩『荡』『荡』赶赴相隔不远的鬼屋团建。

导演的亲友，财力自然不差，在云南开知名的连锁鬼屋，这分店刚开业，设备崭新足够惊悚。

大分组进了不同的场景，喻瑶根本没注意是哪，等随着队伍出发，走出一段，周围温度变低，环境逐渐变化，她才意识到这他妈是个校园灵异本！

喻瑶胆子不算小，不然不能拍鬼片，但她一直没跟人说过，她最害怕的是校园题材的恐怖片。

身大已经郎当上锁，进来了就不走回头路，喻瑶想反悔没机会出了，她穿的不多，本来就冷，加上鬼屋装修实在太真实，森森鬼气和眼前沾满污血的教室牌，让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她咬住牙没吭声，刚颤了一下，就有件温热的外套从身裹上来。

喻瑶回头，诺诺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她紧紧罩住。

前面头阵的男三号不知道到了么，突然放声尖叫，人群彻底混『乱』，喻瑶身上僵硬，平常敏捷的身体基本失控，冰冷地站在原地，瞥到一抹血红的鬼影直奔她过来。

喻瑶闭眼的反应都是迟缓的，眼看着要迎面对上，却眼前一暗，跌入一个□□的怀抱。

诺诺一手搂住她，一手扯着鬼影的血衣甩开，侧身一撞，闯入旁边最近的教室。

教室里暗日，花板往下滴血，座位上零散坐着恐怖模型和几个扮鬼的演员，演员很敬业，正准备起来吓唬人，诺诺反『射』『性』捡起最一排课桌上的旧书，“啪”的扔过，正砸到演员前面。

几个演员他吓住，都不敢再动。

鬼影的教室是喻瑶最怕的场景，她死死攥着诺诺的手。

他抱紧她，嗓音又轻又哑，一遍一遍复：“瑶瑶不怕。”

喻瑶绷了几个小时的情绪失控滑坡，施力按住他的腰，抖动着狠狠说：“……长这么大，就交过你这一个男朋友，哪会哄人！你到底想让怎么哄你，这样……是吗？”

她拽着诺诺领口，倏然把他拉低，抬起头，一边颤一边轻轻吻上他的唇。

很凉，很软，想吃吞入腹。

喻瑶没经验，贴了几秒钟，就受不了刺激，喘着略略放开，沙沙地问：“接吻，就不难过了……行不行？”

血腥诡异的昏暗教室里，喻瑶听到诺诺的呼吸在加。

太黑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瑶瑶，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教过的，么才是真正的接吻。”

喻瑶的心跳声轰然放大。

诺诺双手攥到发烫，抱起她放到课桌上坐下，他俯身，捧住她柔软的脸颊抬高，指腹很温柔的用力，让她双唇不能合紧，紧跟着压下来。

“忘了没关系，换教你。”

“瑶瑶……乖，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