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冰雨敲打着三人高的落地窗,溅开一处又一处不一样的水花。朦胧的雨水令本该清晰的车窗变得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外边的世界总是白雾茫茫。
江东省的冬天很少下雪,雨水总是代替着雪花该尽的职责。
侯凌鸣透过那一片虚无缥缈,看着外边的世界愈发杂乱,花园里的茶树早已被外边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这场雨似乎在今年是前所未有的大,汉白玉铸成的台阶倒像是漂浮在此刻似成湖面的庭院内。斑驳不堪的泥土层让积水都变得浑浊不清,他想出去走走,但是却被古铜色的大门反锁在屋内。
虽然他开始轻而易举的扭动开锁,但并不费力的过程,却成了他与外界的固有隔阂。透过落地窗看外边,似乎也是一样,他并不在意这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侯凌鸣由一开始的站着发呆,渐渐瘫倒在没有半点舒适度可言的红木沙发椅上。这老气的东西也不知为什么会被吹捧成这般模样,但他家里的长辈总是自认为紧随潮流,认定了这是唯一可以传世的家具材质。
外边的天渐渐的暗了下去,电闪雷鸣取代了路灯的作用。他从手腕上的间金蓝水鬼上的三根小针不难看出,现在才只有下午五点,冬天的白昼总是那么的短暂。
侯凌鸣悄悄起身按下了客厅之中的几处开关,屋内的亮度顿时重获,三色的渐变绚丽充斥着温馨的气氛。所有灯都照在他的身上,他是这房子内唯一的聚焦点。
“嘟!嘟!嘟......”
侯凌鸣熟练的拨通了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轻轻地将手机放在耳边。
“你们回来吗?”
“嗷嗷!凌鸣啊,我跟弟弟不回去了,我们在杭城买东西呢。这下班高峰期堵车都堵死,你自己随便买一口饭吧。”
“知道了。”
侯凌鸣默默地挂断电话,这种熟悉的场景也不知重现了多少次。让他自己对付一口。这句话,除了家中的母亲大人之外,没有人再说过。从小到大,其他的人都是会马不停蹄的赶来,只为给他做上一桌子热乎乎的饭菜。尽管,他对此依旧挑三拣四。
他呆滞了大概五六分钟,熟练跨上客厅一楼的汉白玉台阶,三阶一跨,这是他自小便有的习惯。
门口的酒柜里放着几个车钥匙。侯凌鸣默默的将兜里的捷豹车钥匙放回到酒柜之内,保时捷的钥匙取代了捷豹原本在兜中的地位。
他缓缓走下那刚刚已走过一遍的台阶。接着继续往下,一直到了最底层。推开塑料质感的推推门,自家的车库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侯凌鸣比以往多走了几步,一直到达最右侧的火山橙的保时捷跑车边上方才停止。轻轻一拉,这辆保时捷的入门款跑车便对他敞开了心扉。这是他第一台车,到现在已经有长达三年的历史。
“咔——”
车库门随着遥控器的红光一闪,便自动的升起。
侯凌鸣轻轻转动了保时捷的启动按钮,伴随着一声还算凑合的轰鸣声,这台火山橙的小跑车便被他唤醒。
“也不知道吃什么比较好......真烦......”
侯凌鸣久久不曾将车子开出车库,任由积水流下被车库门口的水槽拦截。
外边的雨很大,他的心情也很糟,虽然他也向往偶像剧中喜欢下雨天的男主角,但他做不到这一点。对于这种恶劣天气,他连不厌恶,都做不到。
“叮咚!”
一条消息出现在了侯凌鸣的手机荧光屏上。消息是赵明珠发来的,无非就是些怎么不理她,是不是要分手了之类的话。
分手?
从何说起啊?
侯凌鸣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跟这位年轻的代课导师深入发展。
所谓的春风一夜,无非就是为了心中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亦或者说成是好胜心更合适。
他坐在车内,并不愿意回复这些无意义的消息。歪着脖子的疲惫感总是缠绕着他,脚下的油门也随着这一股冉冉升起的疲惫感而踩下。
车子动了,伴随着他的熟练操纵,缓缓开出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车库。
沿着国道一直开,侯凌鸣沿路见到了不少在昏暗的雨下打着伞,行色匆匆的人。国道附近就有一个很大的市场,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孩在市场里边做着公关的工作。
这份工作的劳累程度跟它的工资并不成正比,颜值与身材在其中占据了很大的主导因素。侯凌鸣自己的父亲也是从事着这个行当的企业主,虽然家中不让他过多参与商人的事儿,但还是难免有所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