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兰自离开江小鱼后,浑浑噩噩不知去往何方。巧合之下查到几人消息时,见她们处境如此不堪,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若是当日没有小鱼儿相救,她或许也是那般下场。同时,在心里又愈发恨起那个主谋之人,若不是他心思辣,这几位花季少女,又何故遭此一劫。
江别鹤冷声道:“铁姑娘好口才,这人不过说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设计我儿玉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我们自导自演。”
“你……”铁心兰没想到他到了这时都如此嘴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阿眉同花无缺瞧了许久,也看出铁心兰根本不是江别鹤的对手。
花无缺将手里的绳子往前一送,原本被绑着的两人忽然就被扯到了众宾客面前。大家此时才想起,这还有两个不知为何要去寻那龟公的人。
“既然江大侠君子坦荡,为何又要派人去寻那证据呢?”阿眉瞧着江家父子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顿觉快意。
这两人惯会做好人,她早就想撕掉二人的假面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见他们所做之事要败露,阿眉忍不住推上一把。
众人的目光狐疑地落在两人身上,随即余承名便开口道:“你二人为何要去寻人,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其中一人冷笑道:“我二人不过从门口路过,就被有些人抓了进来。我还没问你们想做什么,你到先问起我们来了!”
另一个人瞧了同伴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很显然,这两人中,占主导地位的应该是开口的这个。
“啊!是你,那天和云妈妈碰面的就是你!”那龟公起初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声音是他跟踪云妈妈那晚,和她碰头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云妈妈!”那人死死瞪着龟公,像是要咬下他一块皮肉般。龟公被他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可是现在已不用他再说,所有人其实都已在心中下了结论。恐怕江家和余家的亲事……是要不成了……
阿眉上前两步,停在那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的那人面前,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们既然是一起的,想来他做了什么你也是一清二楚,你为什么不喊冤呀?”
那人终于抬起头,一张圆润到几乎瞧不见眼睛的脸上裂开了几道纹路。阿眉竟然从那几道纹路里嗅到了讨好的意味,只见他瞧了眼旁边的同伙,道:“我们兄弟不过是收钱办事,有人给了钱,我们自然就按他说的做。”
“大哥!”他身旁的那人急忙喝止他道。
这人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已经瞧出来,今天他若是不说实话,恐怕两方的人都不会放了他们。与其两边都是死,不如豁出去求条生路。
“出钱的人是……”众人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嘴,恨不得扒开爬进去先瞅一瞅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人。
有人真的就动手了。
不过,出手的人并不是去扒那人的嘴,他的目标,是正聚精会神等着结果的铁心兰。来人显然是想先挟持主武功最弱的铁心兰,再用她换逃生的机会。
就在那一只手即将抓住铁心兰时,阿眉不着痕迹地拉了铁心兰一把,让来人落空。花无缺ra阿眉受伤,右掌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将来人打得倒退了五步,一下子跌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阿眉已用银钗抵住江玉郎的咽喉,冷笑道:“江大侠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我可不想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血溅当场。”
江别鹤看着还在发颤的右手,眼神阴鸷地看着铁心兰和阿眉等人。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竟然就这样被一群小鬼毁于一旦,他实在心有不甘。
余承名诧异地瞧了眼花无缺,没想到这年轻人武功如此厉害,竟然一掌就将江别鹤压制得死死的。不过,在看到月娘脸上显而易见的绝望时,他眸子一黯,望向江别鹤的目光更恨几分。
“江别鹤,我当你是真仁义,不但为我寻回女儿,还对她照顾有佳。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心思辣如你,还配称什么大侠!”
江别鹤扫了眼在坐之人的脸,桀桀怪笑道:“江湖本就是尔虞我诈,你自己轻信别人,又怪得了谁。再说了,你心里也并非不怀疑的吧,就你女儿那破烂货又怎么可能有人会要!”
余月娘听他这般说,再也承受不住,哀哭一声,彻底昏厥过去。江玉郎忙抱住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赞同地道:“爹!你别说了!”
被儿子这样一训,江别鹤明显愣了愣,随即目光阴鸷地道:“连你也反对我!”他目光复杂难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同自己为敌。
阿眉也不由惊讶地瞧了眼江玉郎,心里隐隐察觉到他的打算。果然,江玉郎紧接着道:“爹,我不知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在我心里,我父亲始终是那个顶天立地,仁义无双的江大侠。您……别一错再错了。”
江别鹤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江玉郎,道:“逆子!你是要我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认输的!”
见他竟然毫不犹豫一掌拍向自己的儿子,阿眉下意识地撤了手里的银钗,向后退了一步。江玉郎一脸沉痛地迎了上去,接了这一掌。
江玉郎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吐了口血。江别鹤稳稳站着,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