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致峥对宋清盈的饭量早就有所耳闻,这会儿见到并不惊讶。倒是福宝这个平日格外挑食的,今晚竟然也吃了一大碗饭,而且全程都不用人哄,很是乖顺的自己吃完。
霍致峥问福宝,“今晚用了这么多,看来这些菜很符合你的口味?”
福宝擦了擦嘴,答道,“小婶婶说了乖宝宝要自己吃饭,吃了饭才能长得又高又壮,福宝想要长得像叔父一样高!”
听到这句小婶婶,霍致峥意味深长的觑了宋清盈一眼,见她拿筷子的手略一停顿,薄唇微微翘起。
一顿饭用完,宋清盈也没闲着,拉着福宝去庭前扎秋千。
大晚上的扎秋千,一来是吃饱了撑着,二来是霍致峥今日来的这么早,如果不找点事做,两人只能独处一室大眼瞪小眼了,那多尴尬!
她有意拖延时间,但顺喜顺康几个小太监有意在主子们面前表现勤快,所以一个秋千,不到半个时辰就扎好了。
宋清盈,“……”
行吧。
她只好拉着福宝回了屋,霍致峥那边已经沐浴完,素白寝衣外披着一件薄绒的长褂,长发用玉簪简单束起,手捧手本,静坐榻边。
宋清盈这会儿看到书,心里就忍不住打鼓:他看的是什么书?应该不是自己看的那些吧?
福宝见着自家叔父身着寝衣,倏然扭头看向宋清盈,奶声奶气的问,“小婶婶,你晚上跟我叔父睡一块儿的吗?”
宋清盈,“这……”
看着孩子清澈又纯洁的双眼,她一时语塞。
霍致峥闻言,放下手中书卷,缓步走了过来。
“叔父与她是夫妻,自然是要睡一起的。”
他将福宝拎开,另一只手揽住宋清盈的肩膀,稍稍一拉,她便亲密的靠在他怀中一般。
宋清盈猝不及防被圈住,鼻尖盈满龙涎香气。
霍致峥垂下眼,看向福宝,“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着,明日太学还有小考,若是考不过你那几位小同窗……”
福宝开始还不舍得走,这会儿听到明日考试的事,立刻心虚告辞,跟着嬷嬷走了。
直到福宝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明月轩的庭院里,霍致峥才松开宋清盈的肩,像是方才一切不过逢场作戏般,他淡然的转身进了屋。
依旧站在原地的宋清盈:靠,他演技未免也太好了点,刚才一瞬间她心跳都加速了!
抬手拍了拍脸,待脑子清醒了些,她才转身回屋。
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但同床共枕的第二晚,床帷间的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
宋清盈不知道霍致峥在想什么,反正她满脑子都在想话本里戛然而止的内容。
她对天发誓,这话本虽然带些颜色,却不是纯-肉的,前面大半本都是在讲剧情。她好不容易看到狐狸精把纯情高僧勾搭到手,眼见着俩人衣服都脱了,她正打算细细品味,然后就被霍致峥逮住了。
唉,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宋清盈叹气,在古代这种娱乐匮乏的时代,她也就这么一点爱好了,也不知道那本书现在去哪了?她今晚压根都没敢再回书房。
似是感受到她的惆怅,身侧的霍致峥忽然道,“那些书,你少看为宜。”
宋清盈一怔,沉默片刻,她试图辩解,“陛下,你可能有些误会,其实那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嫔妾也不是……”
霍致峥,“食色性也,朕理解。”
宋清盈,“……”
行叭,色批就色批,她认了。
对话到此,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安静,以防彼此尬到今晚睡不着。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清盈睡着后没多久,就做了个梦。
她梦到她成了书里那个狐狸精,正缠在禁欲高僧的身上,嗲声嗲气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如一起做些快乐的事呀。”
高僧正襟危坐,双眸紧闭,默诵佛经,强行克制着。
她就缠着他,变着花样各种缠。
高僧的身上特别温暖,像个大火炉般,在这深秋的夜晚,让她舍不得撒开手。
霍致峥睁开眼,看着不知道怎么钻进他被窝,又一个劲儿往他怀中钻的女人,身子一僵,喉结不由上下滚动。
她这是在干什么。
……
翌日清晨,宋清盈从梦中惊醒,扭头见到身旁空荡荡的,她才松了口气。
疯了疯了,她真是疯了。
做春-梦就算了,毕竟都成年人了,做个春-梦不算什么。
可她的春-梦对象竟然是霍致峥!
天知道那高僧的脸陡然变成霍致峥深邃的面容时,她真是一秒吓醒。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她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决定早上多吃点东西,压压惊。
***
与此同时,恢弘庄严的金龙殿。
台下官员看着皇帝精神不济,眼下似有淡淡乌青的模样,心头都有些诧异,面上却是不显,规规矩矩的议着政事。
待散了朝,才三三两两的低声谈论起来:
“往日陛下都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的,怎的今日瞧着有些萎靡不振?”
“还能因为什么?我听说陛下将那前朝公主收入后宫后,连着两日皆是宿在她那里。陛下身边没有女人,难得收了一个,难免情难自禁,有些放纵。”
“唉,宠幸妃嫔并无不妥,但陛下也得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许太傅,您说咱们要不要劝谏陛下一番?陛下龙体安康,是江山社稷安稳之本呐!”
“若陛下沉迷女色,我们为人臣子的自然要进言劝谏,可那宋氏才刚封两日,这时进谏未免操之过急……且再看看吧。”
几位臣子摇头叹息走开,跟在后头的魏国公轻抚胡须,脸色凝重。
看来这宋清盈真是个红颜祸水,祸国妖姬,短短两日,便将陛下迷成这般!
陛下对她越陷越深,他们这些世家便越发危险!不行,他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得赶紧想个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