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太有底气,好像说得全是事实,自己的错漏处反问出来,倒让容玉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偏头『露』出思索模样,稚颜见此就知道机会来了。
她主动把洛如尘拉进来:“君是不是还觉得这一切就是我和洛仙长的阴谋?是他在配合我?”
?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稚颜指责容玉那个太“显然如此”的表情,义愤填膺道,“好,我承认,我的确向洛仙长寻了丹『药』,可我不知那是假死的丹『药』,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过来。”
她说着说着就入戏了,想不到啊,她还这么具有演戏的天赋,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他日若是还有机会老家,或许可以考个中戏试试。
“你不是也说这法蠢了吗?若我的知道,还用吗?”
稚颜眼睫挂了泪珠反问,其实心里答是,用啊,怎么不用,万一呢,万一他觉得没意思就随她去了呢?万一被糊弄了呢?就这么一个机会,蠢也得试试啊。
“至于这丹『药』……我还要谢过洛仙长。”稚颜望向洛如尘,语气切道,“洛仙长受我苦苦哀求,不忍拒绝,但应该也不想真的沾了凡界的因果,让我死,所以才出此下策,给了我假死丹『药』吧?”
她自顾自替洛如尘编起来:“洛仙长是修仙之人,心怀仁善,是垂怜我这般处境,想借假死『药』让我看清死与活的区别,最后将我救出公主陵重新开始……可君这样误我,叫我如何看得清什么区别。”
稚颜再次望向容玉,眼神十分凌厉,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么有气势的眼神看他,搞得容玉都有不习惯不自在起来。
他微抬下巴,故作无所谓,稚颜看着,咬牙垂泪道:“你说我诈死,要我解释,我没得解释,我就是想死。”
她再次抬手,又去指他,这天下敢这样指着他两次还活着的,就这么一个了。
太稀少了,简直稀有动物。
“凡界女子素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便是一生一,可我嫁了你,尽心做好这个妻,你不喜我便罢了,还三番四次吓唬我,为难我,轻贱我,甚至收了父皇赠予的骨女……是,我一介凡人之躯,注定不能修炼,不能真的做你妻子,为你生育子女,骨女却可以。”
稚颜仿若痛苦不已:“她不但可以,还美若天仙,能为你增加功力,我什么都比不了她……我知道父皇送她给你什么目的,可我不争气,我不想让她将我换回去,我还想得到你的喜爱。”
容玉缓缓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他迅速看了一眼洛如尘,这种话题他还在这里听着,多少让人有点尴尬了。
“我这般心意,对不起父皇母后的苦心,下对不起我的自尊心,那天夜里你来找我……”她忽然红了脸,眼睛肿着泪蒙蒙的,再加脸颊红红,说不出的情思动人。
“你来找我,戏弄我,拿那些话耍我,更让我绝望……”
……
……
他什么时候戏弄她了?
什么时候耍她了?
他那不是……在满足她么?
怎么说到这里,反倒全都是他的不对了。
“容玉。”
稚颜突然叫他字,容玉更是意外,几千年了,自他做了幽冥君,再也没人叫过这个名字。
他看她,她也看来,一字字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洛仙长是想帮我,但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忙,你若觉得我诈死骗你,生这样的气,也不要怪罪别人,我的死给你看,也算是偿还你‘大恩大德’了。”
话音刚落,稚颜就朝墓室的墙壁撞过去,她是凡人,撞去就的死了,那一瞬容玉脑里出现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她毫无声息倒在皇帝怀里,好像死去一般的模样。
当时他还没确她是不是真的死了,那时的心情无法言喻,他左思右想,觉得那大约是可惜。
可惜这样有趣的小公主就这么没了,往后日子还要那么无聊。
所以其实,他是不希望她死的。
那稚颜就不可能真的撞到墙。
在被灵力拦住的那一瞬,稚颜就知道事情应该暂时得已解决了。
她吸吸鼻望向灵力的主人,容玉将放下,扫了扫她道:“红口白牙,颠倒黑白,你这张嘴比你的脑好用许多。”
“我没……”
“行了。”容玉眼尾一挑,“若本君想追根溯源,有的是方法,你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
再说什么估计他就得搞什么黑科技来查清事情了,那就全暴『露』了,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见好就收。
稚颜乖乖闭嘴,缩在墙边低着头。
容玉收回视线去看洛如尘,也没说什么,只给了对方一个莫测的眼神,便卷了稚颜离开。
墓室里很快只剩下洛如尘一个,洛如尘呆呆站在那,耳边响着稚颜的一字一句,脑里满是稚颜情意切的脸庞,要不是他知道相如何,百分百也要相信了。
他僵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女的嘴。”
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