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中下三种法子，璘可要听备细了。”伪皇帝毫不含糊说，“上策是，你们三人尤其是你秦娥，今日心甘情愿侍寝朕，我们君臣四人得遂巫山云雨之欢。”

“中策若何，不妨由臣妾来猜想一番。”秦娥说时看着贼王。

贼王首肯后，她来到童女车前：

“上策臣妾若不肯的话，陛下便将臣妾的玉体交付给这部车子。”

“好好，猜中了。所以你最好遵从朕的上策。”

“那么何谓下策？”

听得秦娥这么说，丹歌美目含泪叫道：“妹妹休要再说了！”

解愁因怀孕几个月，最近给贼王拘押，拘押期间又要担忧去尘安危，所以身子甚差，现在又要焦虑秦娥遭到贼王杀戮，所以眼睛一闭身体一晃，流泪说：

“姐姐，有些话不问也罢！”

说毕，便昏厥了。

丹歌趁此机会，推秦娥道：“你赶紧带解愁妹妹去船边透透气，这边的陛下爷交给姐姐了！来，陛下，臣妾等你等得好苦，今日方才得偿所愿！”

“不急不急，贵妃莫急。”贼王轻轻推开丹歌，躲在兰陵王面具后的贼眼狠狠盯着秦娥，“皇后是你，册封在即。但皇后须得一并晓得朕所谓的下策你真做了，会是个什么结果。”

“无非是，”秦娥看着外头回廊里的刀斧手身影说，“既不上策也不中策，给刀斧手剁成肉泥。”

“好了，皇后既然都清楚了，选择吧。”贼王得意洋洋说。

“上策我乐意，可陛下不同意，故此作罢。”秦娥说，“下策我不乐意，陛下虽然同意，可对陛下没一丝半点益处，所以臣妾只好放弃。如此一来，惟一可行的便是中策了。就是说，臣妾选择把自家的处子之身交付这部木头车子管住手脚，以便陛下舞弄臣妾时犹如面对一具死尸，如此岂不妙哉！”

听得此言，丹歌恐惧得睁大双眼，盯着回廊，等着刀斧手听取贼王吆喝，进来砍杀十六岁的秦娥。至于解愁，虽已醒来，但苦笑着直摇头，——想不通为何秦娥不照着丹歌说好的做，先由丹歌侍寝贼王。

却说秦娥说罢方才那一番平静而又锋利的话语，人自动去了童女车里头。但伪皇帝一把拽她出来道：

“皇后稍等，先回答朕的问话：你说上策你同意，朕不乐意。”

“是的，臣妾这么说了。”

“岂有此理：你同意了，朕何苦不乐意，除非皇后附有条件。”

“对呢，”秦娥说，“条件是：陛下可从脸面上除去用猪肘老汤糊弄的兰陵王面皮。如此，则臣妾率先侍奉陛下，虽苦犹甘。”

“你……你岂敢！岂有此理！”贼王暴跳如雷说。

与此同时，丹歌、解愁闭上两对美目，而外头的刀斧手则冲将进来，高举手中的刀斧。见情形已到这个地步，贼王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秦娥实在迷人得可以，另一方面，实在迷人得可以的秦娥宁可选择给童女车管住手脚给□□，或者宁可选择以玉碎之身去死，也不要他戴着兰陵王的面具舞弄她，也就是相反，要他以本来应该有的丑陋之容面对她的金玉之质。

“好了皇后娘娘，”福儿哭丧着脸摆手说道，“你就以不附加任何条件的上策侍奉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吧！”

丹歌紧接着说：“要不陛下爷先上臣妾的身子，由臣妾好好侍奉陛下爷一阵子，以便陛下爷吃了臣妾这道点心，再好好享用皇后娘娘这道大餐？”

“还有臣妾呢，”解愁几乎哽咽着说，“臣妾也是一道还过得去的点心，等着陛下爷的雨露恩泽呢。”

这几人说的话，尤其是丹歌和解愁的，说得秦娥忽然明白过来：不能再进一步延宕时间了，能延能宕的已足够了，早到了可怕的临界点了，不然真要给恼羞成怒的贼王砍杀了。于是她说：

“好了，臣妾乐意以陛下的上策侍奉陛下。”

但伪皇帝却一直狠狠盯着秦娥看，一方面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另一方面又恨不能乱刀砍了她。想起“目渺渺”诗受到的羞辱，想到他给她的上策，但她擅自修改的上策，即要求他脱去兰陵王的面具她方才乐意侍寝，贼王终于决定了：挥挥手，让刀斧手带走秦娥。

秦娥脸色煞白，知道冒险失败了。但既然如此，便笑着对丹歌和解愁说：

“姐姐妹妹好自为之，俺以处子去死，也算不愧对刘金斗王孙了。”

但这话反倒惹得贼王喝住刀斧手，声色俱厉对秦娥说：

“你死了，可刘金斗还活着，早成为我的驸马爷了！今年哭过你，明年悼过你，后年人家就全然不记得有过你这个人了！并且你不能以处子之身去死！刀斧手，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女子弄入木头车！”

秦娥听得，叹气对自己说：“罢了罢了，终究是性命比贞操重要，何况我答应过阿爷活下去了。再说我若是给杀掉，贼王或许不过瘾，还要杀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