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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1 / 1)

我在古代玩烘焙 烟肖 1801 字 2020-07-10

在岁暮天寒的数九寒冬,这午时带着微薄温暖的和煦阳光,大概是匆匆袖手而行的人们能从自然中汲取的唯一暖意了。然而人们冬日人们所需的温暖,自然不是冬日如此稀薄的阳光所能满足的。

于是他们本能地去靠近各种散发着暖意的事物,手炉,热茶,温饭,当然,还有苏记糕饼铺新出炉的糕饼。

林青文从书塾走出,与沈安白一路闲聊,本能地向对面的苏记糕饼铺走去,在苏婉晴习惯于他的出现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习惯于午后的石桌,糕饼,以及出现在他身旁的神秘厨娘呢?

现在他午后的时光,多是在糕饼铺后院的石桌旁度过的,或是研习功课,或是品鉴糕饼。有时,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拿着一卷书册,在芬芳馥郁的糕饼香气下仔细研读,在后院温柔宁静的时光中揣摩其中真意。

当然,这样的时光也少不了那位糕饼铺后厨掌事的陪伴。东娘亦是十分忙碌,可是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出现,她总会抽些时间在后院转上一圈。有时与他们谈谈圣人之学,铺子生意,有时也只是匆忙打过招呼,就回后厨侍弄她的面粉,去留随意,不再拘谨,落得双方自在,处事随心。

而令人惊奇的是,虽然她是女子,却并不拘泥于女诫女则,三从四德,于经史子集亦有所涉猎。虽非精通,但也可算略知一二,某些观点和想法甚至与他不谋而合,让闲聊进行得无比顺畅。

闻到前方飘来的香浓糕饼气息,林青文轻轻舔了舔唇,猫唇自带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这么积极地往糕饼铺去,到底是为了品尝那些诱人的糕饼,还是为了见到那双闪烁着坚持的晶亮眸子。

不过不论如何,他那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双脚,也已经将他带到了苏记糕饼铺门前那一方浅浅的阴影下。

门口聚集着一些等着座位的同窗,正在黑漆柜台前大声谈论着什么。他们都没有在意,现在这糕饼铺俨然已经成为十庐学子们除了庐中亭子之外的又一个好去处,就着糕饼热茶,在其中谈天说地,作诗论文。有时一眼晃过去,皆是熟识的师兄师弟,竟是和进了十庐学堂没有区别。

和沈安白一同向门口的梁掌柜打过招呼,林青文就习惯地向糕饼铺后院走去,众伙计知道这是东家的贵客,自然没人阻拦。

只是往常都可以平静走过的前厅道路,今日却出了些小小的起伏。

在二人刚走过黑漆柜台之时,身后悦耳的铃铛声中,就传出了一道阴阳怪气的粗哑男声,“我等在门口等候许久才得一座位,却不料林兄和沈兄竟是铺中贵客,才来就有位置可坐。早知如此,不如就跟着林兄和沈兄一道,也免得吹那半天冷风。”

声音不小,顿时将铺中大半食客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午时酒足饭饱,大家正是闲暇之际。而林青文平日在书塾成绩优越,颇得夫子信任,也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平素却一直行事低调,从不参党议政,只与他的发小沈安白走得稍近些。

眼见有他的热闹可观,众人皆是兴奋至极,纷纷放下手中糕饼和书籍,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青文和沈安白两人。

让他们失望的是,虽然那男声粗哑,端的是一颗挑事的心。可是两人就跟没听见一样,依然默默往后堂走去。

那人见这一句挑衅之语石沉大海,自是心有不甘,于是怪腔怪调地又加了一句,“林兄在书塾万事得意,处处压我等寒门学子一头。没想到在这书塾之外的糕饼铺中,我等仍然比不上林兄。可见这古人说得没错,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话中之意,竟是直指林青文仗家世欺人,甚至在书塾之成绩也是全靠家世所得,完全是个虚有其表之徒。沈安白听到这里,忍不住定住脚步,转回头,直直地看着那道粗哑男声的主人。

待看清那站在一处刚清理出来的桌椅旁的人的长相之后,沈安白面容严肃,心中却是一声冷笑,此人名唤韩衫,亦是明堂的学子,成绩与他不相上下,只处于中游之位。在学子们自发组成的议政小团体中却是格外活跃。针砭时弊,指点江山,一副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态。

平日就嫉妒林青文在书塾和先生心中的地位,前段时日想拉林青文入团被拒,现在心里的愤懑只怕能盖过一座大山。听不得他这样侮辱自己的发小,沈安白冲那韩衫拱手行礼,就要开口还击,然而还没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身后一股力道微微扯了一下。

本能地回头,就见发小那个束着鸦青色发带的冷漠后脑勺。沈安白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撇了撇嘴,悻悻住口,跟着林青文气定神闲的步伐往后院走去。

林青文维持之前惯用的步调,不紧不慢地往后院走去。韩衫的话他不是没听见,只是此种话语,他在书塾听过不知凡几。若是条条都与人计较,荒废时间不说,还枉顾他来书塾这十年寒窗的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之心。不如置之不理,此等跳梁小丑自会消失不见。

“林兄和沈兄为何不肯回答?莫非在下不幸言中,林公子与这苏记糕饼铺,还真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听闻这糕饼铺的后厨掌事是一美貌女子,一副好皮囊果真是占便宜啊。”

见各位等不到热闹的学子都要失望转头,那粗哑声音中带着些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不顾梁掌柜在之后的赔笑,竟是把这糕饼铺也带了进来。

“韩兄慎言!事关女子闺誉,怎可如此胡乱揣测?我等习圣人之道,抱为朝廷效力之心,内不欺己,外不欺人。如此胡言乱语,坏人名誉,又岂是君子所为?”林青文回身定定地看着韩衫,眸中一贯的温润早已换成了微微的怒意,就连猫唇那自带的弧度也消失不见,整个人的温润气质都换成了带着薄怒的冷冽。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随意造谣他自己还没什么相干,若是牵连到那有着一双晶亮眸子的女子,就不得不计较计较,与人辩上一辩了。他只是不愿理会,并不是不会还击。女子在外,本就艰难,他绝对不能因为他自己让东娘的名誉受到任何损害。

“韩兄,你在书塾之时就时常造谣生事。我等顾及同窗之情,对你一再忍让。只是你却得寸进尺,污蔑我俩名声不够,还要将无辜女子牵扯进来,这就太过卑鄙了吧。”见林青文终于出了声,沈安白心里就是一松,和一旁眼睛发亮的围观群众一起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一旁打着边鼓。

他这发小最是护着东娘,上次就连他随口一提都招了一顿挂落,这次看韩衫怎么收场。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他们都是小猫咪吗?

见两人终于回头,韩衫还来不及喜悦就被两人联手怼得脸色铁青,一张马脸拉得老长,他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卑鄙之人只怕是另有其人吧。持身以正,又何惧人言。林兄若是与那所谓的貌美后厨掌事全无关系,又为何会被这糕饼铺奉为上宾,又为何在在下提及此事时如此激动呢?”

“客官谬赞了,只可惜小女陋颜,怕是担不得这‘貌美’二字。客官来铺子用膳,是我等荣幸。既然已入铺子,不如好好享用糕饼为宜,又何必因此等小事,扰了您用糕饼的兴致呢?”苏婉晴掀开帘子,走上前来对着韩衫弯身行礼,不动声色地打着圆场。

事情已经牵扯到铺子和她头上了,那就没有不出场的道理了。虽然她并不在意所谓的名声闺誉,但也不想被人利用闹事。在铺子外面闹事好歹还能扬个名,在铺子里面可就只能看笑话了,还要损失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反正林公子他们义正言辞的指责,让这件事在明理的旁观者面前高下立现。已经骂爽了,那就趁这人显得十分下作的时候息事宁人,让他在旁观者心中再掉一档。

顺便,这挑事的毕竟也算个客人,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你就是那所谓的女子后厨掌事?”韩衫鼻孔朝天,连礼都没还。

“是。”苏婉晴点头称是。

“那我倒要问问你,林兄与我都是这家铺子的客人,为何他二人可以直入后院,而我等就要在这寒风之中苦等。区别待遇,莫非就是你家铺子的常态?”

“客官这话用得不对。小店对各位客官向来一视同仁,童叟无欺。只是林沈二位公子与小店颇有些渊源。在小店初初开业之时,他们便是小店的第一桌客人,又因小店伙计无礼,冒犯二人。故此小店为表歉意,承诺二人无论何时,在小店之中都能有一席之地。这本是小店自家事宜,因此让客官挂心,是小店的不是。”苏婉晴陪着笑脸,仔细解释。

好了,不用抢救了,直接拖出去埋了吧。她完美的保持了脸上笑嘻嘻,心里咳咳咳。这话已经不是解释给这人听的了,而是给那些旁观的群众听的,毕竟他们是糕饼铺第一桌客人这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看到旁人纷纷点头,苏婉晴放下心来,又瞟了一眼那闹事的学子,这人估计是对林公子怀恨已久,没得救了。

在一个有着完美声音的熟客和一个刻意挑事的生客面前,她想也不想地就选择了林公子。只可惜,碍于立场,她并不能帮着林公子一起怼人,否则只会给人留下糕饼铺不尊重客人的差印象。

“哼,谁知道真相是否真如你所说一般简单,他们二人每日在后院中逗留甚久,焉知你二人不是在行什么苟且之事?”说完,韩衫还拿诡异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

苏婉晴简直目瞪狗呆,说好的古人都很含蓄呢?怎么这话都说得出口!他和林公子到底多大仇,自己名声也不要了?

被诡异的眼神看得难受,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击,眼前突然闪现一个瘦削的身影,顿时把韩衫那令人生理性厌恶的马脸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