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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前(1 / 1)

我在古代玩烘焙 烟肖 1613 字 2020-07-11

林青文在韩衫猥琐目光出现的一刹那,目光陡然变冷,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步,堪堪挡在苏婉晴身前,为她遮住那道恶心的目光。

他平日里从不参与那结党议政之事,只从沈安白处听闻,这个韩衫态度激进,腹内却无才华,每每争辩不过就喜欢歪曲事实,胡乱攀咬。却也没想到,这韩衫竟然如此下作,编造这子虚乌有,有碍女子名节之事来陷害于他。

他眉头紧皱,眼神冰冷,冷声呵斥道:“韩兄请自重!”整个人的气质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至极,仿佛一块抛去温润外壳,露出锋利棱角的冷玉。

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林青文虽然待人客气疏离,似乎与书塾众人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面纱。但也从来是温润儒雅,谦逊得体,从未与人红过脸,生过气,最多不过是冷冷劝诫几句。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锋芒毕露之态,众人心中都是一凛,而那直面怒意的韩衫更是如此。在看到那双凌厉眸子的一瞬,他就是一阵心悸,双腿一软,竟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后退一步。

只可惜,不过一瞬,那凌厉的气质就被他的主人完全回收,温润的气质又重新萦绕于冷玉之上。时间之短,令众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那个身着鸦青色直裰的男子,分明还是平日里温润端方之态,哪有半点方才的凌厉。

林青文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韩衫,眸中虽有薄怒,却已经不是刚才的冷洌。刚刚的怒火只是一瞬,现在冷静下来,他自然明白,无故发怒只会坐实他与东娘的流言。不如等待韩衫的下一次开口,直接速战速决,让这人的满口胡言彻底消失。

想通了这一切,他的眉毛却还是微微皱起,因为他在刚刚的一瞬间,感觉本来在他身后的女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露了半个身子在他的身影之外。说不清那种心脏微微一空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脑子里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一丝担心。

她,是不是害怕了?

苏婉晴当然不是害怕,她明白林青文对她的保护之心。只是受糕饼铺座椅之间缝隙的影响,待林青文站定之时,据她鼻尖的距离不过寸余,隔着薄薄的面纱,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

以前从不觉得这个瘦削的学子有多高,今日蓦然这一站,她惊觉自己居然只到林青文的肩膀。这人,原来有这么高的吗?鸦青色的背影虽然瘦削,但却将她的身影完全笼罩,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线。黑暗,又莫名安心。

就是这距离太近了。反应过来之后,在安心之余,又有些亲密距离被人入侵的心慌和不适。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个人身后的阴影。不论如何,她不希望自己安心被人护在身后,不管那个挑事的针对谁而来,既然牵扯上了她,那她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哼,到底是谁需要自重还不一定呢。这女子抛头露面,伤风败俗,林兄却对她如此相护,说你二人没有奸情,简直是可笑至极。”韩衫才不管苏林两人之间的暗潮,见林青文重又变回温润的样子,之前的胆子又爬了回来,上前一步就指着林青文的鼻子骂道。

“如今律法之内,并无规定女子不可担任糕饼铺掌事一职,又何来伤风败俗之说?何况,若是掌事姑娘伤风败俗,那在门口吹半日冷风,只为等待姑娘糕饼的韩兄你,又算什么呢?”林青文微微勾唇,露出一个讽笑,直接开口,截住了想要说话的苏婉晴。

他有自信,东娘所说话语必定与他大同小异。这种客人,她必不想再留。不过,这种涉及名节的流言蜚语,还是由他来回应比较合适。不论如何,在此种非议之下,他身为男子,还是比东娘一个女子所受伤害要小。

但是,也不能让韩衫再说下去了。他趁韩衫被堵得面色涨红,哑口无言,冲沈安白递了个眼色,又乘胜追击,“我与掌事姑娘之间并无韩兄方才所言之事,只是韩兄说话如此卑鄙下作,实在与我十庐学风不符。相信不只林某,任一在座十庐学子见你如此行事,都会出声制止,你又何必胡乱攀咬?

“亦或者,韩兄独具慧眼,竟是能将我与掌事姑娘的君子之交看作你口中那下作之事。若是如此,那林某还真是佩服你这指鹿为马的本事。若是放于数千年前,只怕足可当得起一声千岁之称。”

“千年王八万年龟,韩兄,你这寿命可是不短啊。”沈安白忍着心中爆笑的冲动在后面跟了一句。

指鹿为马是何人所为?是赵高。赵高后期权势滔天,亦有史料以千岁称之,更重要的是赵高,乃阉人是也。韩衫平日里在书塾积极议政却胸无点墨,胡搅蛮缠的样子,还真跟那赵高有几分相似。

在书塾之中,林青文虽是高高在上,但韩衫的行为却更是令人生厌。这般行事,定非君子,那可不就是阉人吗?听林青文这般暗讽韩衫,一众学子心中皆是快意爆笑,却碍于礼数,不好大笑出声。只得生生憋住笑意,直憋得嘴角高高翘起,看韩衫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异样。

“你!”韩衫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林青文的暗讽,果然停止了对之前奸情话题的执着,简直比他孙子还要听话。

在一众学子异样的眼神下,韩衫那红似猪肝的脸色又气得红了几分。更可气的是,林青文镇定说完,还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平素的一脸温润在他眼中顿时变成了嘲讽,气得肺都快炸了。

苏婉晴也被林青文的暗讽逗得眉眼弯弯。多日的接触,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等传统的酸腐文人。却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好玩,灵活运用典故拐着弯骂人是太监。

只是这样一来,这韩衫的注意力可就全被林青文吸引过去了,以他的人品,会干出什么事情还真不好说。所以在笑的同时,她的目光也没有一刻从韩衫身上移开。

果然,韩衫被众人看得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君子风度,虽然他本身也没有这等东西。拿起桌上伙计放好的热茶,上前几步,就要往林青文脸上泼去。

在韩衫刚挪步时,苏婉晴就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哪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得逞,心中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伸出了一只脚,悄悄横在韩衫迈步的必经之路上。

她看着一味冲动上前的韩衫,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又高了几分。虽然碍于立场,不能明目张胆地怼你,但给你暗中下下绊子,我还是做得到的。

众人见韩衫想要动手,急忙去拦,又哪里拦得住已经起势的韩衫,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林青文越来越近,刚换上劝架的心。却不料那气势汹汹的韩衫竟是一个趔趄,左脚踩住了右脚,面朝下扑在了林青文的脚前,活像一只扑地的王八。

被这么一绊,韩衫手中稳稳端着的茶杯也是脱手飞出。只见那装满热茶的茶杯倾斜着往屋顶飞去,就如一只脱离了束缚飞向天空的鸟儿,一路飞一路洒下星星点点的温热茶水。

到达抛物线顶点之时,这茶杯的速度终于耗尽,就像收敛翅膀的鸟儿一样失去动力,在空中颓然翻身,回归大地而去。

可是这一翻身不要紧,杯中所剩齐齐整整的大半杯茶水,全从里面倾洒而下,就像一道奔腾而下的瀑布,在淡金的阳光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然后,不偏不倚地,全部浇在了苏婉晴的面纱之上。

众人:……

苏婉晴:……

薄薄的面纱自然顶不住流水的侵袭,此刻已经完全湿透,密密地贴在苏婉晴的脸上,圆圆的脸部轮廓立刻显现。苏婉晴悄悄收回了脚,一时无语问苍天,现在的她真的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生活,终于还是对她这只小猫咪下手了。

这大概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为什么这脚就伸得这么好啊,哪怕换个距离也不至于如此啊!每一次和林公子在后院以外的地方见面就一定要来个尴尬涌现是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扑地的王八韩衫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也不拿管仍在一旁的茶杯了,挥着拳头就超林青文和苏婉晴扑去。

众人哪里敢让他真扑啊,赶忙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搂腰的搂腰,还有人说着几句劝解之言,死死地把他按在原地。

刚刚那些话语隐晦意义较多,最多不过算是言语失当,要是在有意弄湿了人家姑娘的面纱之后还想着动手打人,那可就是人品问题了。若是放任不管,整个十庐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这么一闹,苏婉晴也反应过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对付这种尴尬,还是赶紧跑路比较实在,横竖她也不能顶着这个湿透的面纱在这里继续说话。

于是向忙碌的学子矮身行了个礼,又冲梁明凡使眼色让他收拾残局,苏婉晴丢下一句“小女告退”,就一溜烟跑回了后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