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说，他可以？

他感觉他可以什么？

思考了一下，这个孩子似乎是在妇人求女儿给自己儿子治病时，这个孩子回应的。

所以说，这孩子认为，他能治愈他人的精神域？

众人第一次肯将目光从沈烟身上移开，转移到秋泠身上认真打量他。

从这孩子的外表看起来，他好像五六岁的模样。

柳国不乏天才，普遍岁这个年龄，无论是觉醒治愈师天赋，又或者是战斗师天赋，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才，而在五六岁这个年龄觉醒的，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众人看着秋泠的目光充满了热忱，便是站在一旁的柳行与柳瑶都以好奇的目光看向秋泠，尤其是柳行，满脸都是意外，从鸾凤国至柳国，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却从来不知道秋泠这个孩子竟是一位治愈师。

在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人群中有人说：“我认为我肯定想错了。”

身旁的好友下意识询问：“什么？”

“这小孩肯定不是在说他能够治愈战斗师的精神域。”

秋泠双瞳雪亮，两只小手握紧成拳，唯恐银子会飞走，他再次气沉丹田，大声喊：“阿姨你别走，等等我，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少收点银子！”他说着，小身板在沈烟怀里扭动。

沈烟看了柳行一眼，心道应该是因为柳行一直压迫秋泠，让秋泠小小年纪忽然就对银子有了莫大的执念。

沈烟将秋泠放了下来。

当然，沈烟并不认为从未给他人治愈精神域，年龄还小的秋泠能够做到治愈他人精神域，秋泠不可以，但是他可以。

如果不是秋泠，在还没有正面相遇时，沈烟不会在这陌生的国度救陌生的人，不过，秋泠说他可以，只能说这一切都是缘。

秋泠迈开小短腿，哒哒哒朝着门外跑去。

一群人见状立刻跟着跑了过去，导致体力不好的沈烟与秋泠拉开了距离，等他走到门口时，酒楼门口处的妇人以及孩子，再加上秋泠为中心，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好在柳逐月气场强大，围观一群人在柳逐月强大的威压下，自觉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妇人背着晕倒的少年，她泪眼婆娑地看向秋泠，见他小小模样。并不认为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治愈自己的孩子。

妇人眼中泪水落下，她双瞳四处转了一圈，看到许多人都在围观他们，她道：“我，我现在见不到玉儿，玉儿不肯见我，玉儿是我女儿，如果，如果你们见到她，请你们帮我带一句话，请她救救她的弟弟！”

人群中一位男子道：“这孩子不是说他可以吗？”

另一位少女道：“说不定他真的可以，你可以让他试试呀。”

秋泠仰头看向妇人，眼露期待地看向妇人。

妇人眉头微皱，治愈精神域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般胡闹，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尝试？稍有差错，无论对这个孩子，又或者对战斗师本身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秋泠一脸渴望地看向妇人，他小脸虽脏，可五官却极为秀气漂亮，很是容易博得他人好感，周遭围观众人见秋泠这模样，脑海第一想法便是若这孩子再乖一些，肯定就是人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妇人是想拒绝秋泠的，直到人群中有人说“死马当活马医”后，妇人犹豫了下，一咬牙，她声音颤抖地询问秋泠，去哪里治愈？

秋泠眨眨眼，稚嫩漂亮的小脸满是疑惑：“就在这里不好吗？”

妇人：“啊？”

围观众人：“……？”？？

治愈师为战斗师治愈时，很容易被外界所影响，而秋渊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很显然，这孩子不是什么天才。

妇人一颗心凉了半截。

秋泠道：“可以放哥哥下来吗？”

妇人内心绝望，她想，秋泠就不是什么治愈师，这个孩子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可能将这一切当成了孩子间的玩耍。

在妇人绝望时，被她背着的少年悠悠转醒，他目光四处看了眼，轻叹道：“娘，都说过了，姐她不会救我的，你放我下来。”

妇人不肯放小少年下来，却在小少年的挣扎下只能放他下来，他握住妇人的手，道：“娘，我们走吧。”

少年说着，便要拉着妇人的手离开，秋泠立刻小跑上去，两只小手抓住小少年的一只手，道：“哥哥，哥哥，小哥哥你让我来！我可以！”

少年身体疲惫，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些，目光定焦在了秋泠身上，道：“什么？”

秋泠道：“哥哥，我想治愈你的精神域！”

少年愣了下，就是这样一个孩子都想要治愈他的精神域，而他的姐姐却说什么都不肯，人心就是这么讽刺，你待他人温柔，他人并不一定会善待你，不过……

如果有人愿温柔待他，他绝对会回以加倍的感情。

少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谢谢你呀，但是哥哥精神域受创很严重，你做不到的。”

秋泠大声道：“我可以！”为了银子，他必须可以。

少年双唇微微开启，想要说些什么，秋泠却先一步道：“哥哥，你放心，我真的懂，我哥哥教过我，战斗师的精神域很可怕，稍有不慎就会彼此伤害，哥哥教我最多的便是如何规避这些伤害，所以哥哥你一定要让我试一试，我感觉我或许真的可以！”

少年与秋泠双瞳对视，这孩子很认真，虽小，性格却坚韧，除非这孩子当真认识到他做不到，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少年犹豫片刻，道：“……好，那你……试一试吧。”

一旁妇人看向少年，一脸着急。

少年安抚道：“娘，他还小。”言下之意是，这孩子不可能做到的。

少年感觉浑身疲惫，他打算应付这个孩子后就离开，他需要休息，他蹲下身，询问秋泠：“你打算怎么做？”

秋泠道：“我现在就治愈小哥哥的精神域！”

少年应了一声好。

秋泠道：“哥哥教过我，治愈师为战斗师治愈精神域时分两种，一种为范围性治愈，另一种为一对一治愈，一对一治愈时最好身体有部分地方彼此相互碰触，喜欢的人可以额头与额头相互碰触，讨厌的人就用指甲碰触对方的衣裳又或者发丝。”

在场众人：“……”

在场众人：“…………”

众人想，完全错误好吗？

柳逐月、柳行齐齐看向沈烟，目光微妙，所以沈烟就是这样教秋渊，如何成为治愈师的吗？

妇人面色难看。

少年摸了摸秋泠的头，不忍对秋渊说，他的哥哥应该是个赤脚治愈师。

少年问：“那么，小朋友，你是想要怎么为我治愈？”

秋泠两只手抱住少年脖颈，额头碰触少年的额头，嫩声道：“哥哥说了，额头碰触额头效果是最好的。”第一次见面，他说不上对面前少年有多少好感，然而他对妇人口中的银子却有绝对的好感。

两人额头彼此相帖时，秋泠便入侵了少年的精神域。

在此之前，少年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可是这一瞬间，少年明确感知到，秋泠确实是治愈师，而且，他们的契合度并不低，达到了八成！

少年惊呆了。

秋泠进入少年的精神域后，整个人都茫然了。

在短暂的慌张过后，秋泠深吸一口气，想着只要拿下这一单，他就能少给柳行当牛做马十几二十年，便强迫自己镇定，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秋泠想，沈烟曾教过他，每个人的精神域各不相同，有些人的精神域是一片黑暗，有些人的精神域是黄土沙漠，还有人的精神域或许是坍塌的城市……

各不相同，然而却处处充满了危机。

处处危机中会有独属于他人的，又或者是自己的记忆碎片。

沈烟曾多次叮嘱过秋泠，绝不许碰触这些碎片，也不能让对方碰触到自己的记忆碎片。

秋泠回忆所学，不同精神域治愈方式便不一样。

如果碰到残破的城墙，那就将自己当成建造师，如果碰到荒漠，那就将自己当成种植师……

当然，这都是好听一些的说法，说到底其实就是搬砖和种地，说得好听一些，是因为精神域的世界没有规则，只要治愈师想，他们便能成为无所不能的存在。

但是，但是……

但是哥哥没有教过他，当一个人的精神域是一个硕大的武器，而且还时时刻刻掉落粉尘，仿佛时刻都会四分五裂的武器时他要怎么办？

秋泠茫然脸盯着巨大的武器，满脑子的疑问，所以他要怎么修复这个不知原貌是什么，勉强可以看出是武器的东西？

如果有退路，秋泠会放弃，可是为了不给沈烟带来更多的麻烦，也为了减少给柳行当牛做马的时间，他拼了。

武器是怎么制造的？

秋泠思考了下，一方面是用火焰敲打，另一方面似乎是用锤子锤打？

应该是。

秋泠将自己幻想成了烈火，然后他非常努力地锻造大武器，一会儿烧，一会儿捶打！

秋泠试了许久许久，直到他感觉再也没有办法寸进时，他从秋泠的精神域退了出来。

距离秋泠试着为少年治愈精神域，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间，整个场地没有任何人离开。

从最开始众人并不信任秋泠能够治愈少年的精神域，到一个时辰后的现在，众人对秋泠没了丝毫的怀疑。

整整一个时辰，不可能什么都做不到的。

当秋泠和小少年拉开距离后，众人齐齐看向了少年，等着少年回馈。

少年双唇微微开启，道：“我的精神域……”

不等少年说完，秋泠看到沈烟，“哇”地一声悲伤地哭了出来，他道：“哥哥，我是个废物！”

少年：“……？”

围观众人：“……？”

秋泠：“哥哥你明明是那么好的老师，教导我如何成为治愈师，但是我我我……”

围观众人：“……？”那么好的老师？众人回想之前秋泠说的所谓两种治愈方式，心情十分复杂。

就是个赤脚老师。

秋泠：“但是我却做不到，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完全没办法治愈小哥哥的精神域！”

少年：“不是，我，你……”他想说，他做得很好，他是他此生见过最强的治愈师，没有之一！

秋泠：“我是个废物！哇哇哇，哥哥我还想治愈小哥哥的精神域赚几百两银子，我做不到呜呜呜哇！”好伤心。

少年：“……？”咦？几百两银子？

秋泠：“哥哥，哥哥可以治愈那个哥哥的精神域吗？”他仰头期待地看着沈烟，他感觉少年的精神域实在是太糟糕了，经过他重重燃烧敲打后，更破破烂烂了。

实在是太可怜了。

少年摇摇头，说道：“不用的，我……”他想说，不用了，秋泠已将他的精神域治愈得很好了，这已是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了。

少年一方面想感谢秋泠，另一方面又想对沈烟说并不需要他的治愈，可是他着急，再加上嘴笨，更不知要如何说了。

围观众人见少年这模样，纷纷猜测，少年可能是喜欢小孩，所以陪伴秋泠玩耍一个时辰，然而对待沈烟……

不是，沈烟那么好看，无论沈烟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众人纷纷看向少年，认为这少年还是小，没有观看美人的审美。

沈烟抱着秋泠，迈步走到少年面前，一只手轻轻在少年的手上碰触了下。

少年瞳孔骤然收缩，满脸不敢置信。

沈烟知道，这一家人生活也不大好，便也没想着从他手上赚银子，抱着秋泠便朝着酒楼内走去。

围观人见状，纷纷迈开步子跟在沈烟的身后。

一旁妇人一脸担忧地看向少年，询问：“你怎么了？”

少年道：“好了。”

妇人：“什么？”

少年道：“仅仅一个碰触，我精神域状态，痊愈了。”

妇人：“啊！？”

将少年的言语全部都听在耳中的众人：“！？”？

真的假的！？

众人震惊地看向少年。

有些人一番详细询问，少年均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一个碰触，就将他的精神域完全治愈了。

少年双唇微微开启，他还想对众人说更多，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了。

主要是，有些特别。

最开始是秋泠，秋泠与他的契合度达到八成以上，他不知秋泠做了什么，只知道他的精神域状态越来越稳固了。

简单些说，将他原本的精神域比喻成一个易碎的瓷器形成的世界，那么秋泠在黏贴这些破碎的瓷器的同时，将他的精神域锻造成了混合着钢铁的世界，不过仍旧有断裂又或者破碎的痕迹。而沈烟的一个碰触，这些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

秋泠是非常规的治愈师，而沈烟则是常规治愈师。不是，这样说也不对，沈烟也不可能是常规治愈师，据少年了解，哪怕契合度达到九成的战斗师与治愈师之间，都没有办法达到完美治愈的程度。

然而，沈烟做到了。

许多人将少年团团围住，询问他话中的意思，结果少年却不愿多说了。

众人回忆少年之前的话语，他说，沈烟一个碰触便完美治愈了他的精神域。

该怎么说呢，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少年，即便没见过他，因为他姐姐的关系，他们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他的事情，别的人发生这种事，许多人可能会猜测一切都是套路，可这种套路，却很难发生在这个少年身上。

还有些人不死心地继续套少年的话，更多人却已经开始想方设法接近沈烟了。

另一端。

沈烟等人回到二楼包厢后，诸多人想要结识沈烟等一行人。

不得已之下，酒店老板命令一干护卫堵在包厢门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虽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隔壁两边包厢却隔墙喊话，热情询问沈烟，是否真的如那少年所言，只是一个碰触便治愈了他的精神域？

柳逐月微笑看向酒楼老板，酒楼老板立刻对柳逐月点点头，没过多久，隔着一片墙壁便再没人喊话了。

柳瑶和秋泠的衣服都有些脏了，在柳瑶离开时，柳逐月将秋泠丢给柳瑶，让柳瑶顺便也给秋泠换衣裳，柳瑶原本不想同意，她最讨厌熊孩子，但是想到秋泠和沈烟的关系，她又高高兴兴应了。

没过多久，柳瑶带着换上一身柳国四处可见的轻甲装回来，厚重，走路艰难，秋泠一张小脸表情十分复杂，却也没嚷嚷着要换一身，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在他的认知中战斗师的精神域分两种，完美，以及损伤，他只要无法将战斗师的精神域完美治愈，那么就赚不到银钱，当然，这其实是误区。

秋泠第一次尝试为他人治愈精神域，他便遭遇了莫大的打击，治愈师想要赚银子没有他想象中的容易，如果所有战斗师的精神域都是少年那种，他感觉他可能举步艰难，他需要朝着另一方面努力了，例如每天抗几千斤沙袋，将自己胳膊腿练得孔武有力，一拳凑趴几头凶兽，山脉丛林称王称霸。

身穿一身轻甲，秋泠走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他缓慢挪动到沈烟身边。

柳瑶看向沈烟，亲昵地唤了声“哥哥”，又道：“哥哥家的这个小孩，不仅长得娇娇弱弱像个小姑娘，虽说性子确实是个男孩，可是体质却不如许多小姑娘，我最开始准备给他的轻甲装他穿上就瘫在地上了，最后没办法，找出最轻的一件，才勉强让他穿上的，别说这孩子似乎不是治愈师，即便是治愈师，也不能这么柔弱啊。”

秋泠：“……？”？？上一刻还认为自己距离扛几千斤沙袋已不远的秋泠满脸疑问地看向柳瑶。

沈烟双唇微微开启，同样的茫然脸，他思考了下，如果秋泠现在仍旧娇弱，那么似乎仿佛跑得并不比秋泠快的自己又算什么？虽不是刻意，沈烟感觉自己被柳瑶内涵到了。

柳瑶又说：“不过，哥哥家的孩子这么熊，啊不，活泼，穿重一些挺好的，至少可以少跑少跳了。”

秋泠委委屈屈地低头，他知道柳瑶想说的是他熊，他其实一点不熊，柳瑶误会了，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说他真的很乖很乖。

沈烟回以柳瑶一抹内心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除了笑，他不知要如何回应柳瑶。

柳瑶双瞳四处看了眼，只有柳行身边空着位，她撇撇嘴，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柳行身边。

柳行斜眼看柳瑶，道：“你别坐我旁边。”他满脸对柳瑶的厌恶。

柳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坐你身边？哼！”

柳行：“那就滚！”

柳瑶：“你当自己是个……”

柳逐月微笑看向争吵的二人，他面上笑容依旧，但是身为强者的威压却直接笼罩住二人，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

少年少女面色苍白，再不敢争执，安静如鸡地坐着，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最乖巧无害的半大孩子。

柳逐月看向柳瑶，询问：“柳瑶，你怎会在明城？”

柳瑶乖乖回道：“器具班进行年末试炼，器具班六位学生一组，每个人自备材料，炼出不同器具，我们异能者战斗班受邀成为保护者陪伴他们，试炼期为六十天，我们保护的器具班同学想要灵感便来了明城。”她继续说道：“这一路上，对我们战斗师班的同学而言也是一种试炼，从主城到明城，我们一路进行很多场战斗，尤其是我穿金戴银特别招摇，别人看到我就想宰，为我们队伍提供了好多场战斗。”目光一转，看向柳行，“和某些只有传闻中天赋好，却无法战斗的废物不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积累了大量的战斗经验。”

柳行眉头微皱，回瞪柳瑶。

柳逐月道：“接下来，你要继续和你的同伴同行？”

柳瑶摇头，一双凤眼看向沈烟，道：“我们队伍的器具班学生都已经有了思路，我定制的衣裳也完成了，我们可不可以和堂哥一起回去？”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瞪了柳行一眼。

在柳家，柳逐月是他们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孩子，柳家这一辈的少年少女不仅颜控，还慕强，柳瑶从来都不说，她一直都很羡慕柳行有柳逐月这般疼宠自己的亲兄长，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酸。

柳逐月道：“可以。”

柳瑶欢呼一声。

柳行不满嘟嘴。

柳瑶一脸嘲讽看向柳行，道：“有些人不知多大了还噘嘴？以为自己是个宝宝吗？”不就是凭着有个亲哥疼吗？

柳行道：“我永远是哥哥的宝宝！”他深谙柳瑶的心思。

一旁秋泠扯了扯沈烟的袖子，疑惑询问：“哥哥，柳行哥哥是长得有些着急的宝宝吗？”

柳行面上的表情一僵，柳瑶哈哈哈哈拍桌大笑，她的力道有些大，桌上的盘子向上震了震，柳逐月微笑道：“柳瑶，今日面壁一个时辰。”

柳瑶：“……”哼，偏心！

一行人吃过饭，在酒馆老板的带领下进入了厢房休息。

柳瑶在面壁一个时辰后离开酒馆，她要去找同伴说明情况，又约定第二天一早相遇。

晚上柳行敲响沈烟的房门，沈烟在试着装睡无果后，只能面对柳行。

柳行对沈烟道：“沈烟小哥哥，你不用下床，你不是柳国人，我可以对你说，却不能对旁人说，你只要静静听我说就好。

沈烟：“……？”

沈烟坐在床上，在他旁边的秋泠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柳行将室内的椅子搬到床畔发出不算小的声响，却也完全没有打扰到秋泠。

柳行坐在椅上，看着沈烟，道：“你知道的，我是柳家的第二个孩子。”

沈烟点头，关于这点他一直都知道。

柳行道：“我五岁就展现出了战斗师天赋。”

沈烟等柳行继续说下去，却没等到后续，他愣了下，与柳行圆溜溜的双瞳对视，在半晌沉默后，他道：“很厉害。”

柳行继续道：“可是，这却也是悲剧的开始。”

沈烟：“……”所以，柳行之前的沉默果然是在等他赞他一声很厉害吗？

沈烟感觉今天柳行画风非常不对。

柳行道：“我没有契合的治愈师，一直没有。”

沈烟：“……”

柳行：“父亲和母亲为我找了许多治愈师，最后父亲母亲都放弃了，只有哥哥从不曾放弃我。”他顿了下，又道：“甚至为我去了许多国家。”

沈烟等柳行继续说，见柳行只是盯着他看，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沉默了下，道：“逐月公子很疼你。”

柳行道：“没有契合的治愈师，就不能战斗，可即便不战斗，我的精神域状况也每况愈下，曾多次暴动。”而他暴躁的脾气却无法控制，明明知道不可以，他却仍旧喜欢在精神域频临爆发的边缘作死地战斗，他有心想要控制自己却做不到。

柳行继续说，最开始是比他大一些的分支兄妹说，他只有一个天才的名号，却是一个不能战斗的废物。

他五岁到七岁时，因为气不过和人争执，他天赋确实强大，他一个人对上许多同龄，甚至比他年长几岁的孩子都能占上风，可是最终精神域暴动苦得却是他自己，那几次的争执，给他带来的是精神域暴动。

八岁至现在，他便再没敢轻易战斗过，直到在明鸽地下城确认沈烟能够完全治愈他的精神域为止。

他在柳国主城学院上学，凭借柳家小少爷的身份，拿到最好的待遇，进入最好的班级，所有资源倾斜而下……

其他家的人自然看他不顺眼，表面上恭敬，实际对他却百般看不起。

沈烟：“……”

沈烟最开始听柳行说时，本以为柳行打算卖个惨，虽不知他有什么卖惨的必要，但是他竟然想卖个惨，他就安静地听着，可是越听就越不是这么一回事，最终他在心里总结，让他们看不起当初的他，现在他让他们高攀不起。

沈烟单手捂嘴，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柳行从椅子上站起身，坐在床上的沈烟微仰头看向柳行，柳行道：“莫欺少年穷！”

沈烟：“……”他很想提醒柳行，他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从来就没穷过。

沈烟也不知柳行来找他是做什么的，在与沈烟说过一堆话后离开了。

沈烟松口气，他躺下，决定睡了。

忽然，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烟眉头微皱，不知这又是谁？已经很晚了，还是先装睡吧。

沈烟本以为他不应声，门外的人会自觉离开，没想，对方擅自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沈烟：“……”

沈烟半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感知力弥漫而出，他知道是柳瑶。

柳瑶距离床畔越来越近，沈烟轻声询问：“柳小姐，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柳瑶愣了下，她脚步后退几步，之后又朝着床畔靠近，看到床畔有个椅子，她坐上，与沈烟双瞳对视，道：“你和逐月哥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