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一贯传统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除夕夜是白秋秋一家难得可以在饭桌上聚齐的日子。
为了不破坏这种难得且温馨的家庭气氛,每年,家长们都会给家里的保姆管家放个假,然后自己动手——
热一桌年夜饭。
每分钟几百万上下的白总白乾和小白总白焱,此刻都绑着白色蕾丝裙边的围裙,站在厨房里。
两人长相相似,此刻都绷着一张冷肃的脸,目光凝重地盯着管家留下来的小册子。
这一幕每一年都要上演一遍。
“烤箱要200度预热?”
“嗯。”
“蒸鱼要等蒸锅上汽再蒸8分钟?”
“嗯。”
“佛跳墙的火不要断,再煲多久能好?你能不能换个词?”
“噢,十分钟。”
“……算了。”
阮茵则坐在沙发上,用来修整指甲的小刀银亮轻薄,在她的指间翻花般上下舞动。
白秋秋穿了一身熊猫样式的、毛茸茸的睡衣,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里,一手端着盛着凉拌鸡丝的玻璃大碗,一手拿着筷子,眼睛时不时看向厨房。
“放心吧。”阮茵吹了吹自己刚刚修好的手指甲,温柔地看向自家崽崽,“反正前期工作都让阿姨准备好了,就让他们两个热一热而已,而且还有你刘叔留下的小册子,他们不会把厨房炸了的。”
“可是,去年……”白秋秋想到了去年除夕夜厨房涌出的浓浓黑烟,心有余悸,“哥哥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没事,”阮茵一脸无所谓,还出言安慰道,“去年那是你哥第一次当主厨,失误了也正常。
当年我跟你爸结婚后过的第一年春节,你爸才是真的把厨房给炸了。”
她轻描淡写道:“就算你哥再炸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咱家门口有个消防栓,没事的。”
“……噢!”白秋秋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直接乖乖地坐在一边等吃。
阮茵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苦恼:“秋秋宝贝,过来。”
白秋秋不明所以,舔了舔油光发亮的唇角,走上前去。
阮茵捏了捏他的脸蛋:“秋宝……”
此时,门铃叮咚响了一声。
这除夕夜的,又是谁会在这个点过来?
阮茵咽下想要说的话,揉了揉他的脸:“去开门吧。”
白秋秋趿拉着兔子拖鞋,凑到了监控前看了看——
霍琅?!!
白秋秋看着门外穿着及膝黑色双排扣风衣、外面披着件羽绒服、手里拎着各种礼物的霍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
今天是大年初一吗?
门铃又响了几声。
“秋宝?”阮茵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秋秋这才如梦初醒般打开了大门。
见霍琅穿过了庭院,白秋秋才把实木大门开了一条缝。
寒气夹着雪花扑了白秋秋一脸。
让他打了个寒颤。
霍琅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小朋友有些冷,赶紧反手把门关上。
借着玄关昏暗的光线,他看见白秋秋唇角还粘着一点芝麻和红油。
他抬手想帮小朋友摘了,但又觉得自己的手太冷,怕把白秋秋给冻着了。
白秋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问:“你怎么了来了?”
霍琅的表情里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意味:“爷爷把我赶出家门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下?”
“如果我不呢?”白秋秋一脸冷酷。
“那我就只能……”
白秋秋好整以暇地看霍琅卖惨,然后再让他好好求一求自己!
“待会偷偷爬上秋宝的房间了。”霍琅脱了自己的羽绒服,待手暖和了一些后轻轻刮了一下白秋秋的鼻子,调侃道,“秋宝,你的房间在哪儿?”
“才不告诉你!”白秋秋当即身上悄悄拿胳膊肘拐了霍琅的腰一下。
Alpha的嘴,骗人的鬼!
“呼噜呼噜毛。”霍琅拿出撸小肥啾的手法揉揉白秋秋的发顶,从他手中拿过礼物,走到客厅。
白焱端了一道菜来,见客厅里突然出现的霍琅,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爽,而后又按捺了下来。
他板着那张冷到南极圈的脸,淡淡道:“来了。”
白秋秋被白焱的平淡反应给震惊了。
霍琅这是在什么时候跟他哥哥达成了不可描述的协议?
“伯母好。”
阮茵点头,随后拉过满脸茫然的小儿子,怜爱地把他抱紧怀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是我让霍琅来的。”
“啊?”
虽然白秋秋还是有些不太懂,但隐约感觉到这可能是跟这几天自己信息素不稳定的有关系。
白秋秋挣扎着从埋‖胸的境地中挣脱出来,坐到一边,问:“为什么?”
白秋秋看见阮茵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凝重的色彩。
要知道,当时白秋秋被全网黑的时候阮茵都没有这么严肃过。
白秋秋想起了那张被自己丢到爪哇国的病历,心里咯噔一下。
阮茵:“秋宝,你的病这么严重怎么不跟妈妈说!”
白秋秋想说他忘了,但是觑了一眼阮茵的脸色,没敢说。
“要不是刘叔在大扫除的时候找到了你的病历,你还想瞒着妈咪到什么时候!”
白秋秋乖乖地低头认错。
阮茵狠狠地掐了一把白秋秋的脸蛋,顺便帮他摘了唇边的芝麻粒:“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那妈咪你叫他来干什么呀……”
阮茵看着嘴硬心软的小儿子,嘴里一股子嫌弃,眼睛都快发光了。
她养得水灵灵的小白菜哟!
就这傲娇劲……
都说o追a隔成纱,怎么放到他小白菜身上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