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道:“严致呢。”
“严大人这会儿应当是去了内务府那边。”
“噢。”何太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倒是要务繁多。”
搀着她的宫女听出她话中带着不悦,背脊一抖,低着眉眼,默不作声。
“听说,谢家那小子进城了?”
“回太后的话,前几日刚进的城。往皇上那头跑了两回。”内侍禀道:“他只说是自作主张独自上京,谢老将军不知晓此事。”
何太后面上瞧不出什么神色,“谢家也是死而不僵……”一双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冷光。
“还有……”那内侍像是有所顾虑,何太后扫他一眼,“有什么话便说。”
“是。”内侍一颤,“皇上那头,像是有什么动静……”
何太后冷笑了声,“他是该有动静了。要没动静,才真是废物。”
“谢倾那头不必急,本宫自有法子收拾他。当年留他姑姑一命,本想谢家能就此安生些。看来是本宫想错了。”
“待严致回来,叫他来见本宫。”
“是。”
——
谢倾从宫里出来便去兵部露了个脸,赵承时也没给他安排什么有实权的差。顶多就是个虚衔。谢倾等着许文君的消息,这一等就是好几日。
结果没把许文君的消息等来,倒等来了另一个人。
城门外。
一行三人两匹马正在道上疾驰。
“我去,今儿运气真不好!”
“媚娘姐姐若不背那大砍刀,咱们少说也能再快一日到。”
“不成!我丢了这砍刀,被人偷袭了怎么办!”
许文茵在月媚娘身前笑了笑,“好在咱们虽耽搁了一上午,总算是能在城门关上前进城了。”
连七悠然自得,“希望谢小侯爷还没翘辫子。”
“我呸!”月媚娘淬他一口,“我们爷是那么容易就嗝屁的人吗?说话放尊重点你!”
三人一路过关进了城。
再回到这个出生地,望着眼前一片繁华景象时,许文茵心里却隐隐觉得陌生。西边落下去的日光晃了她的眼,她又拉了拉盖住自己半边脸的披风。
“咱们虽然这么冒头就来追爷了。”月媚娘一皱眉,“可也不知道爷在哪儿啊?”
“还能在哪儿,小侯爷又不是京城人,定然是住的客栈呀。”连七估摸着谢倾那种人,肯定是大摇大摆进了城,完事还要住最好的客栈,指不定把花楼都摸清楚了。
“那咱们先去客栈里找找。”月媚娘跃下马,随便扯了个人问路。她天性爱玩,又从没来过京城,要不是眼前还有桩急事,不然还真想四处逛逛。
连七见一旁的许文茵从方才起就不言不语,心下纳闷:“二娘子,可是哪儿不舒坦?”
许文茵却摇摇头,手紧了紧。京城看上去依然风平浪静,起码可以知晓谢倾还不曾出事。得知他还安好后,她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会儿却又有些怕见到谢倾了。也不知道他看见自己追来,会是什么表情。
那头月媚娘问路回来,朝东边遥遥一指:“我问了京城最好的客栈在哪儿。”
连七点点头,月媚娘看来也十分了解她主子。
三人又打马来到客栈前,那小二最初还有些想不起来,直到连七说了句“就是走路甩着个胳膊,狂得跟只鸡一样的人”,那小二才一下子福至心灵。
“城东的宅子?”月媚娘边走边扫了四下一圈,“爷这是被皇帝赏了座宅子?”又叹道:“爷不愧是爷!”
许文茵默默跟在二人身后。身周人来人往,唱曲的,吆喝的,熙熙攘攘挤在街边。她本就奔波了一天,如今被日头一晒,心下又不安,只觉得视野有些恍惚。
她皱起眉,脚下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本想稳住身形。
可却突然撞进一个怀抱之中。
还隐隐闻见了一缕澡豆的清香。
她倏地愣了下,明明视野发花,却依旧想强撑着抬起头看看他。
头顶那人却先她一步埋下脸,吐息扑在她颈上,在她耳边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你不该来的。”
他嗓音低低切切。
“你真不乖。”
整理:终于见到媳妇了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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