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清楚后,贺沉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姿态瞬间端正起来,刚才那点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他面无表情的把楚虞捂住自己嘴的手拿下来,顺势搭在自己脖子上,两只手一用力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卧室床上。
他想到自己被掐的还在隐隐作痛的脸,低头看看睡得正香的某人,忽然恶从胆边生,伸出手去想要报复。就在手离脸还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刚才那句话。
【把你脑袋揪掉哦。】
及时而来的求生欲,猛然止住了他的动作,贺沉叹口气轻笑了一声,最后还是气闷的轻轻在楚虞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在看到对方脸皱起来时,怂的一溜烟儿跑出卧室。
楚虞这一觉睡得特别长,直到晚上10点多才醒,期间贺沉进来看了几回,差点把人送到医院,最后还是因为非要把人叫起来吃饭,挨了顿揍才偃旗息鼓。
楚虞伸着懒腰走出屋,懒洋洋的跟坐在沙发上的贺沉打招呼,“你还在啊。”
贺沉顶着被揍的满头包的脑袋,见始作俑者跟完全不记得这事一样,气的都没脾气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你先洗澡吧,我去给你热饭。”
“好。”
她的速度很快,15分钟就洗完澡坐到饭桌前,贺沉已经吃过了,就坐在她对面静静陪着。
楚虞皱眉拨拨身后还在滴水的长发,贺沉见状从浴室拿了块干净的毛巾,走到她身后裹住头发,轻笑道:“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留这么长的头发。”
她以前总嫌留头发麻烦,因为有头疾的原因,又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感觉长度差不多就自己一剪子剪到刚过肩的长度,既能扎起来,又好打理。
只不过从米国回来后就一直在忙,没倒出空管头发的事,没想到现在已经快到腰了。
楚虞咽下口中的饭,轻轻晃晃头,问道:“是太长了,你家有剪子吗?吃完饭我把它剪了。”
贺沉轻轻抚过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心里有些可惜,但也知道楚虞的性格,没有多说。
饭后他找出剪子递给楚虞,见人拿手把头发拢了两下,就要下手,看的他眼皮直抽,急忙阻止。
“你以前不会也是这么剪吧?”这真的不会剪成狗啃的吗?
楚虞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在后面我也看不到,长长就好了。”
贺沉被她大胆随意的风格一噎,到底还是没忍住,主动提出要帮忙。
楚虞看看手里的剪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到他手里,“行叭。”
反正就是一剪子的事,她忍忍。
可她没有想到,贺沉的态度如此严谨认真,以至于本以为两分钟就能结束的事,硬生生抻了十几倍。
半个小时后,楚虞看着镜子里刚到下巴的短发,无话可说。
贺沉在她的身后,一贯挺拔笔直的身姿此时缩在客厅一角,可怜的不行。
楚虞深吸一口气,面露狰狞的拨拨头发,“Tony.贺,能给我个完美的解释吗?”
贺沉自知理亏,一向温和自信的男人,难得面带忐忑的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不是看发尾一直不齐吗?”他越说越没底气,在楚虞的杀人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把头垂得更低。
事已至此,发火是没什么用了,她叹口气无力的朝贺沉摆摆手。
“看在你今天已经挨过一顿揍的份上,放过你了。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贺沉如蒙大赦,又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把屋子清扫干净后,又凑到楚虞面前,“其实挺好看的。”
他也不算完全在哄人,说起来这发型真的不难看,有点后世bobo头的味道,就是做手术的时候整理起来比较麻烦。
见楚虞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贺沉不放弃的又说了一句:“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消消气吧。”
表情之无辜,语气之诚恳,简直让楚虞少有的同情心都蹦了出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本就在气闷中,偏偏始作俑者还跑来拱火,这时候要是不动手,常年挨揍的楚大根儿都得不乐意。
本来打算放过对方的话也忘了,楚虞磨磨牙又把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两人勉强算是青梅竹马,贺沉虽然见过楚虞打人,但因为他一向进退得体,基本上没有惹过对方,回想起来今天一天挨得打,竟然比过去十年都多。
他坐在沙发上,揉揉身上发痛的地方,半响噗嗤笑出声,对楚虞说:“我现在能理解徐卫德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了。”
是真的疼啊!
当当当。
楚虞刚想要回话,敲门声忽然响起,两人对视了一眼,贺沉走到门口看清是谁后,打开门问道:“李婶儿,你怎么来了?”
李婶儿脸色不太好,看得出在压制脾气,她皱着眉说:“贺书记,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这都多晚了,你在做什么啊,怎么……”
她的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半响才不敢相信的磕磕巴巴道:“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不是我说,就算是好久没见,也不能这么晚了还……”
剩下的话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是一双眼睛不断地往贺沉背后看,心里还啧啧的嘀咕着。
贺书记对象还真来看他啦!楼下老王跟她们说的时候她还半信半疑呢,本来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人,她都彻底不信了,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见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