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却令他有些意外,赶忙后退两步,再次躬身。
她带着一丝不解,提裙跪在蒲团上,心不在焉地念着经书。
为何总觉得他很奇怪
从仅有的一次对视中,发现他眸中清澈的过分,任何情绪均无,真的就像看破红尘牵绊,将一切都放下了。
打定主意诵经后再试探一番,少女将注意力集中在经书上,全神贯注地完成这项任务。
半个时辰后,少女忍着膝盖的酸痛,合上了经书。扶着素芸起身,看向敲着木鱼也在诵经的男人,“延渊大师,本宫想去看看先皇后的海灯,您能否告知本宫在哪里”
她紧盯男人的反应,见他轻声应是,起身说了声“请。”礼貌地往身侧让了一步,边走边说道“皇后娘娘直接换贫僧延渊便是。”
王徽妍扶着素芸的手,闲话家常般试探“本宫半载前来此地祭拜,为何没见过您。”她哦了一声,“想是您外出讲经了。”
“以前的事情,延渊记忆全失,故而也不清楚之前应该在哪里。”延渊伸臂轻声提示“娘娘小心脚下台阶。”
少女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惊。
难怪看着他有些奇怪,原来他失忆了。
她有些能理解慕容策为何要将他放在这里,一个记忆全失的人,犹如一章空白的宣纸,任谁想在上面画工笔画,还是临摹大字都很容易。
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说慕容策谋害他夺了本应属于他的一切,在试图扶持他上位。那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皇后娘娘莫要担心,贫僧并不觉得失忆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延渊双手拢在袖内,面上一派詹静,“记忆缺失的那部分,应是最不愿记起的事,一切皆为最好的安排。”
王徽妍不由得转头看向俊逸的侧脸,面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赞同的笑意。见他独有慕容氏深褐色的瞳仁内,是那般平静无波。
她不由得想起那双满满含侵略和戏谑的眸子。
哼,狗男人。
不知是否因为想起了他,倏然觉得有道灼热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她顺着感觉侧首看了过去
男人头戴金冠,一身玄色五爪绣金团龙常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的玉带束在窄腰上,明黄色的络子静静垂下,搭配乌皮龙纹靴,就那般负手站在竹林内,辨识度恐怕全大燕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拟的人出来。
少女咬唇看向那张矜贵无双的脸,冷静地换上了一抹期盼的眼神。
慕容策见她灵动的双眸顾盼间,带着欢喜之意,嘴角弯弯展开了笑意。
提裙迈着端庄的步伐,稍微快步地向自己走来,伴随着清脆欢快的声音“陛下,您叫臣妾好等。”
见她昳丽的面容上满是期待和欢喜,竟然有那么瞬间真的信了她是期望看到自己的,欢喜之意悄然占据了心房,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王徽妍走至男人面前,主动迎上他充满着探究的双眸,抬手覆上他扶住玉带的大手,娇声说道“臣妾来了就没偷懒,将手抄的法华经托延渊大师帮臣妾供奉在上,随后又诵经来着。”
见他不语,又嘟着嘴晃了晃他的手。
心里暗骂,就知道他安排这一出准没安好心,看看,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哼
慕容策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嘴角这才微微浮上一点弧度,“朕亦想念皇后,下了朝并未耽搁,就是怕你久等。”
男人伸出手本想将她耳边的碎发捋一捋,又悄然垂落下去,柔声询道“可是累了不如先去澄心阁略做休息,再去祈福罢,时辰还来得及。”
“不不用了,别耽误正事儿。”王徽妍低垂着双眸,试图掩饰想翻白眼的冲动。
慕容策紧了紧手中柔滑无骨的小手,飞快地看了眼延渊,唔了一声,“陪朕难道就不是正事儿么”
少女“”有种演戏演过了的感觉。
帝后二人在林间旁若无人地恩爱絮语,令在场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既然无法非礼勿视,只能装聋作哑。
“延渊,”慕容策紧紧攒着女人的手,对上延渊的目光,温声询道“这几日身体可有不妥”
“多谢陛下关爱,贫僧并无不妥。”延渊躬身请示“贫僧送您和娘娘去澄心阁。”
男人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淡淡回了句,“不必了,朕认得路。你好生将养身子。”
王徽妍本想偷偷研究延渊的表情,无奈之下被某人拉着快步走向了林中深处,听得他说了句,“都别跟过来。”
少女大惊,这是要做什么私下审问拷打
“陛下,您走错方向了。”她焦急地看了看东南方向,“臣妾记得澄心阁不是这个方向。”
慕容策倏然转身,凝视着她,沉声询道“皇后果真是在等着朕么”
王徽妍见他手中依旧紧握自己的手,并且站的这般近
他身上的龙涎香无孔不入般地萦绕在她的周围。
少女抿抿唇,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得平视看向衣袍上狰狞的龙首,轻声回道“臣妾是在等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