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冰酝“那我就享清福了。”
来人走了进来,是楼玥桥。
他去边关两年,身上沾了些风霜的气息,五官俊朗,看向鹿冰酝时,眼神才稍微柔和下来“阿云。”
鹿冰酝讶异“你怎么回来了”
楼玥桥道“父亲在宫中和皇上商议要事,特命我回京,代他们拜唁庆王。”
这一句话,既解释了豫王为何不来,又替鹿冰酝他们挡了别人多余的询问。
众人一听,都不再问了。
看他这架势,很明显是要为发小做靠山。楼玥桥家中显赫,如今还年轻,就已是将军,是很多上流人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鹿冰酝对他一笑。
楼玥桥走到他身边,有些无奈地捏捏他的脸“这么大的事,也不告知我。”
少年盯着他的手,目光顿时变得不善。
“不算什么。”鹿冰酝说。
直到楼玥桥拿开手,楼星环才平静地移开视线。
林公子“小王爷来得正好,顾小侯爷说丧事得嫡子来操办。你父亲与我伯爵府交好,也与顺宁侯府有交情,你来评评理。”
他搂过侄子的肩“我们星初一向受庆王喜爱,反而是三少爷,虽然养在王妃膝下,可并不受庆王待见。”
几个人站得离灵棺近,别人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顾云思奇道“林公子,你是在王府生活,亲眼见过吗”
林公子骄傲道“我姐姐说的。”
楼星环淡淡开口“你和你姐姐还在做楼星初能当嫡子的大梦”
楼星初脸色刷的煞白
他嗫嚅道“三弟,话不是这样说的。”
楼星环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么不好招惹的一面,让鹿冰酝都小小惊讶了一番。
“诸位百忙之中前来,这番情义,我都替父亲和小爹记着。”楼星环不看他们,沉声道,扫了一眼掌事,“时辰不早了。”
掌事一个激灵,忙高声道“吉时已到,起棺”
不知是哪儿传来的哀乐,丝丝缕缕,如寒风吹入王户。
下人哭得更大声,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
四两拨千斤,果真好本事。林公子神情阴翳,快要气笑了,但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哀悼,他确实插不上话。
轿夫抬起沉沉的楠木灵棺,穿着素衣的送行人就跟在灵棺后面。
按照规矩,未亡人应戴着白头花白纱布随行,梅姨娘她们就是。
到了大门,楼星环却对鹿冰酝道“小爹,你要去吗”
“去啊。”
“坐轿子吧。”
鹿冰酝一看,门口处就停着一辆轿子。
他掩唇“这样不好吧”
楼星环“那小爹留下来好好歇息。”
他看了看鹿冰酝眼下的淡青,薄唇紧抿“回房去睡会儿。”
能不走路,娇贵的鹿少爷求之不得。
鹿冰酝麻溜地坐进了轿子。
众人只当没看见。
一抹洁白的发带尾端从楼星环眼前飘过。微不可见地,少年笑了下。
林公子看到了,正要发难,却见楼玥桥往他这儿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让他别多话。
他想着还得楼玥桥帮忙,就忍下了,忿忿想道,就让你得意这一会儿
一国王爷下葬,是要葬在皇家陵墓的。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避让。快到陵墓时,一道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那是”
“是庆王府的侧王妃她怎么出现在这儿”
队伍不得已停下。
仪仗一停下,侧王妃就扑了上来,抱着灵棺大哭“王爷你死得好惨啊恻恻都未来得及见你一面”
管家上前拉住她,却怎么也拉不开,无奈道“侧王妃,你这是何苦”
侧王妃穿了丧服,满脸泪水,声嘶力竭道“我何苦如果不是王妃和这个庶子逼迫我们母子分离,我又何苦”
闹是有用的,特别是对于妇人来说。
大庭广众之下,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若不是被逼得狠了,一个女人,怎么敢抛头露面出来闹事”
楼星环骑在马上,眉目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