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做什么,”楼星环深吸口气,有些苦涩道,“小爹,我尊重你一切意愿。可是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找别人。”
“有本事你就管我一辈子。”鹿冰酝冷笑道。
他最不服别人管教,尤其是对象还是比自己小的继子。
“我自七岁起,就在你院里长大。”楼星环说,“这些年,你身边都没有人,你谁都不喜欢。可是我不可以吗我不听话吗”
鹿冰酝一噎。
是,你最听话,在其他方面当然无话可说不可挑剔。
“难道不可以试一试吗小爹,”楼星环语气和缓,有种循循善诱的意味,“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的手慢慢往下,滑过衣裳时,引起主人无意识的战栗。
“你敢”鹿冰酝耳尖发红,抓住他的手,眼尾生起恼怒的薄红,“我去找周姑娘也不找你”
楼星环一僵,面沉如水。
鹿冰酝看着他的脸,恨不得上去给他几拳。
半晌,楼星环垂下眼帘,遮住里面浓烈的情绪。胸膛起伏了好几下,他才移开手“不要气我。”
两人一分开,热度都消散,小窗的冷空气吹来。
想到白天他还为楼星环这一世的改变而感动,真是都喂了狗。
鹿冰酝想将他脑袋凿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认准了他一个男人啊温香软玉的姑娘不香吗
不说他们同为男人,就说他们的身份,一个前王妃前小爹,一个前庶子现王爷,正常人也不会有这种莫名奇妙的心思。
楼星环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伸手为他理了理头发,被鹿冰酝格开,他便没坚持,收回手,道“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
“只怕你脑子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一直都很清醒,小爹。”
楼星环的面容和上一世逐渐重合。
但至少他还能控制住,没有做出什么逾矩不可挽回的举动来。
鹿冰酝心里到底放松了一点警惕,坐起来,整整衣服,看到一旁擦过手的手帕,捡起来扔向楼星环“你走。”
手帕软软地砸在脸上,带着鹿冰酝手上的香味。
楼星环接住它,手指紧了紧。
“云哥,对不起。”离开前,他说,“辜负了你的信任。”
那你能改吗
鹿冰酝差点就要嘲讽出来,忍了忍“别让我看见你。”
楼星环抿抿嘴,转身走了。
止善端了碗东西过来,看着他的背影,竟看出了落寞和委屈的意思。他道“少爷,三少怎么了”
鹿冰酝拿起瓷碗,吹了吹,眉眼有些冷“不知道。”
“哦哦。少爷趁热喝,已经有些凉了。”止善忽然道,“三少晚上好像也吃了那羊血,又年轻气盛的,小的要不要也去给他院里送一碗。”
“不管他。”鹿冰酝不耐道。
他看楼星环能忍得很,坏心思藏了这么久。
止善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妙,小心地“哎”了一声,道“少爷,夫人说她这两天都在京外。”
鹿冰酝点头。
因为鹿父最近在忙,鹿母也不得闲,所以他这几天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履霜院住下了。
本来以为这里还是那片自由的天地,没想到睡前来了这么一出,鹿冰酝浑身火气更旺,到了第二天也还没消去。
大早上看到楼星环出现在院子里,邪火更甚。
鹿冰酝原本正在给一盆小苍兰修枝剪叶。
温房里有些花开得很艳,雪化了,他便让人把花搬出来,在院里起了炉子。
小苍兰花序如穗,花瓣狭细,凤红色渐变。
履霜院的下人勤勤恳恳,地板都扫得很干净,连种植树木的泥土上都清掉了雪,露出赤黄。
鹿冰酝很喜欢在院里种些芳香植物,一来可入药,二来赏心悦目。所以离开那段日子里,仆人将它们养得十分好。
“云哥。”
“咔嚓”,清脆的剪子声里,叶子落下。
鹿冰酝披着件堇色镶边斗篷,帽沿处油光水滑的貂毛动了动。他没动,也没应答。
下人们看到他,齐齐行礼,安静退了下去。
楼星环走上来,脸色平淡,言语间却莫名有些讨好的意味“你还在生气吗”
院落墙角的金缕梅含苞待放,寒霜夹杂着花香。昨夜似乎有小雨,泥土湿漉漉的。
鹿冰酝不出声,兀自剪着,神色淡漠。
楼星环喉结动了动。
半晌,他视线低下去“小爹,你鞋子脏了。”
鹿冰酝随口道“是吗”
楼星环“嗯”了一声,蹲下身,从怀里拿出块手帕,擦了擦鹿冰酝的鞋面。
泥土蓬松湿润,透着雨天的水。
鹿冰酝扔下剪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动作。
待看到那张有点眼熟的手帕,鹿冰酝眯了眯眼睛,忽然抬脚跺了一下。
泥水溅到楼星环脸上。
他抬起头,脸颊上褐色的泥巴清晰可见。
鹿冰酝唇边勾起“你捡我的手帕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