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为什么?
人总是一年一年的变的,因着这年景,大哥大嫂虽然分了自己的小家,也对父母孝顺,但当婆婆的看不惯了呗!
两口子现在不用往家里交口粮,只不过每年给父母的孝敬钱调整了下。但不能这边给了那边却不给,对于这一点,管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偶然有一回,她去看大孙子,顺便送点鸡蛋糕给孙子吃,回去的路上想起来忘了拿三角巾,却撞见成宝秀把成大嫂的儿子带回了家,吃的正是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大孙子的鸡蛋糕,她还特别麻利的把带过去的鸡洗洗下锅了,说是晚上大嫂要过来做客,弄点好菜招待一下。
怎么说呢……反正管妈妈心里不是滋味了。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老人都是为着子女着想的。老大两口子给的孝敬钱她没怎么动过,就算要花用,也是花用在孙子身上了,结果回过头自己想方设法的把这笔钱又补贴到他们小家上头的时候,却发现媳妇对娘家人比对这边更亲。
最要命的是,她走了过去,喝了口水就走了,媳妇也没说留自己吃饭。
所以心里就别扭上了,感觉被区别对待了。
但婆婆就是婆婆,比较任性。
她也没跟大儿子说,只是往后俩人给的孝敬钱她还是一样贴在大孙子身上,其他的免谈。
如果说事情就这样了,那么也就过去了。
可是偏偏无巧不成书的,成宝秀那边也没多想,还在想着婆婆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大宝又馋鸡蛋糕。就特地趁着中午的时候回去了,让婆婆再给买点鸡蛋糕送过来,又恰巧看到石旦在给野鸭子褪毛,说了句自家男人挺喜欢吃野鸭子的,回头她带半只走。
这下子可惹毛了管妈妈,直接阴着脸把人轰出了门外。
心里却越来越不得劲,想着他们的孝敬钱自己没有贴在别人身上,那儿媳妇给她娘家妈的钱,难道还能全落在自己大孙子头上了?更有上回自己拿的那只鸡也是为了叫儿子多吃两口的,结果人家立马就招待娘家亲戚了,当她不知道老大那几天跟师傅去了别的厂子学习不在宿舍呢?
现在可好,这几天刚好老大又不在,她大热天的还说拿回去给老大吃?
骗鬼呢?
所以婆媳俩的矛盾就这么积了下来,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跟中间的那个男人提,最后也看在大宝的份儿上勉强算是和好。
只是一个觉得自己亏了,一个觉得自己做事没问题,往后算是谈不拢这件事了。
想到这个,作为当时矛盾点的制造者,石旦摸了摸鼻子:丈母娘这是在告诉自己,你爱咋弄咋弄,弄到的就是你的,别得瑟的叫别人看见想往娘家搬!
其实想想他也能理解,大嫂也是赶得不凑巧,遇到了这年景。丈母娘一边操心往后的日子,一边又心疼儿孙,这冷不丁的撞见儿媳妇两回叫她不痛快,她心里还能有好话?
过了一会儿,他似叹气一般的跟管少宁说:“当初分家就说好了,那个小院子留给二哥,往后咱把你爸妈跟奶接到我们这边住呗?”
“我没意见的。”管少宁没啥说的,没有哪个女孩儿会拒绝跟老母亲在一起,尽管她妈有时候脾气暴躁的让她头秃。
“所以啊,你妈这是叫咱们先藏私呢!”他开玩笑的说道。
“啊?”管少宁愣了愣,“藏私?没……这个必要吧暂时?”
老大过他们的小家去了,跟这边处的还不错,老二依旧是个找不到媳妇的死胖子,有什么好藏的?
石旦笑笑没说话,心说我这辈子的妈要是在的话,就看你这么贴你妈的样儿,估计也跟现在差不多。
但凡事没有如果,这样也就不错了。
她还不知道自家妈私底下已经跟嫂子大战好几百回合了,想不明白就没多想,只说道:“我刚才看见有人抗树苗过去了,该不会今天是要种树吧?咱也去瞧瞧。”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大队长到了,给每人都分配了任务。管少宁拉着石旦过去,“队长!我们俩,我们俩一组种树去!”
上头的大队长笑了笑,“可要好好干啊!”然后在本子上记了他俩的名字,“你们就去东边的吧,东边的靠近田地,你们小娃娃别乱跑,有事就朝底下吆喝一声!”
管少宁笑了,轻轻松松的提起一大捆树苗,还催着后面拿锄头的石旦,“赶紧的过来,咱们先去挖坑,你帮我扶树,我待会儿去挑水!”
周围人轰得一声笑了,都说你小子有福气,找了个这么能干的小媳妇。
还说以后要是办喜酒了,可别忘了请他们过去喝酒云云。
这么多年下来,石旦对自己的小媳妇在力量上完胜自己这件事已经不会羞耻的脸红了。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他再怎么使劲儿,也不想跟她比力气。
管少宁就嘻嘻嘻的笑,“你慢吞吞的,快点儿啊!”然后跑过去小声对他说:“我可是央了队长把那小片这两天都划拉给我种了,待会儿我去挖树坑,你去下套子去!”
“你说你把男人该干的活儿都干了,也不怕我被你比成弱鸡?”石旦瞅了她一眼。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那我装的柔弱一点儿?”
石旦想象她柔弱的一巴掌拍断小树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就这样挺好的!”
管少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
“哼!”她收回视线,瞪了石旦一眼。
后者就哄她,“我跟你开玩笑呢,走吧,咱看看今天运气怎么样。”眼下大锅饭还没结束,大人看得严一点,但小孩子要是有本事自己淘换到吃的,生产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到。
前提是你别弄出野猪这种大东西,要不然可保不住。
“还野猪?”管少宁瞥了他一眼,“那也得有啊!”
肉是个好东西,大的东西想逃过我国人民的嘴?
不可能的,凡是能吃的,要是不保护起来,准给你吃灭绝了。
石旦看也不看她,径自往前走。
没想到却在前面看到了老熟人。
李芬一脸丧气的看着一边柔柔弱弱的陈素素,管少宁双眼向前,对于李芬使过来的眼色当没看到。
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成功的做到看见不想搭理的人就自动屏蔽的功能。
显然,李芬也知道她们的友谊仅限于路上看见了就打个招呼,顺路还能一起去供销社的程度。这会子见人家不理她,丧着一张脸,对陈素素说道:“咱可说好了啊,一人三个坑,种完六颗再继续挖坑。”
陈素素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神往前头瞟了瞟,然后拿起锄头一使劲,结果地面嘎嘣一下,锄头磕在砖头上的力道震得她虎口发麻。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还是咬牙捡起锄头继续刨坑。
全民皆上工,她本来以为自己不能念书就够悲惨的了,没想到现在的日子才叫惨,只要是个活的,每天都得上工!
要不然食堂就没你的饭,年底算工分分钱或者分粮食的时候,也没有你的份。
倒不是说陈江河不养她了,而是老父亲也没有办法免了自己女儿必须上工的义务。
对于这边,管少宁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放下树苗后,叫石旦往里走去忙自己的,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挖坑。
“喂!嘶!嘶嘶!”忽然,不远处的树叶抖了抖。
管少宁侧头去看,就见王柱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正朝着她的方向使眼色,“管少宁!过来,你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左顾右盼的,好像被人追一样。
“你什么事?”管少宁拎着锄头就走了过去。
“这个给你!”他痴痴的盯着她瞧,眼里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见到好看的姑娘走不动道儿。
“莲藕?”她讶异了一下,“你哪儿来的?”
“今天我的任务是罱泥,我们在边角上,没人看到,我特地给你藏了两节!”他直愣愣的盯着管少宁,“这个炒着吃可好吃了!”
“你是不是傻!”管少宁还没回话,忽然石旦就窜了出来,将两节藕又塞到王柱子的怀里,“家里锅都没一个,怎么炒?”
“可是……”
“没啥可是的,要我说你赶紧的,回去叫你妈找个破罐子,加点水烀熟了自己吃!”
这小子,自己一个没看着,他就上来献殷勤!
王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石旦往里头推了推,“你该懂事儿了啊,别叫你妈操心!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有啥好的就给人姑娘送来,气都气死了!”
啊?是这样的吗?
越长越憨的王柱子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被便宜表哥给忽悠瘸了。
一步步地往泥塘走,心里想着也对啊,回家叫我妈吃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看旦哥体体贴贴的,再回头看看我那睡成死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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