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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痕眸子一眯,站在那里,渊渟岳峙,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司马剑显然认出了他,心有忌惮。
他目光一扫阮宁,看着阮宁练功的样子,眸子一闪
“阮姑娘怎么了”
明眼人一见便知是在突破。
花无痕冷哼一声“汴梁城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平南王做主了大将军府上也敢擅闯,你当自己是谁”
司马剑笑了笑“林太师府遭贼人偷袭,本王搜查刺客,有人看见贼人往这个方向来,昨夜,太师府众人看得清楚明白,那刺客被一高手救走。”
他探究地看着花无痕“那位高手,不会就是花门主吧”
“放屁。”花无痕一甩衣摆,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坐在阮宁前面,“刺客跟将军府有个屁的关系,哪凉快哪待着去。”
司马剑皮笑肉不笑“花门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无痕冷哼“老子只吃自己买的酒。”
若是平时,这种浑水他才懒得蹚,这次被宁景坑惨了。
司马剑打的主意他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
阮将军如今掌管着禁军,司京城安危,可谓掌着京城最大的兵力。
大梁有谢九玄在,平南王府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之前可能还盼着小皇帝夭折,如今眼看皇帝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多少皇亲私底下不甘,小动作更是接连不断。
毕竟,再不抓紧掌握点要职,小皇帝长大了,那可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他还听说前几月宁国公便废了平南王世子的腿。
看来这个威慑还不足够啊。
啧啧啧,吃了熊心豹子胆,宁国公那是什么人,他没见过都知道惹不起。
看来安稳久了,汴梁城这些人心也野了。
外加前些日子成武之事阮宁给了此人难堪,司马剑心胸狭小,不记仇才怪。
搜查的借口,恐怕也是胡乱安到阮宁头上的。
宁景做事他心里有数,既然救了,就不可能给人留下把柄。
小乙方才还说了,官府查到了叛党头上。
花无痕乱七八糟想着,目光扫了眼司马剑身后那人。
喝,好家伙,连镇府的武者都带来了,看来非要将罪名安到阮宁身上不可。
司马剑冲身旁使了个眼色,一名武者挥剑迎了上来。
花无痕玩味一笑,一掌将人打得倒飞出去。
司马剑这是被宁国公逼急了,打算放手一搏啊,毕竟,林太师德高望重,将军府若是闹出这种罪名,朝臣定不会轻饶。
而且,自古文臣武将不是一派,司马剑把一切都算准了,到时,若是满朝文官死谏,宁国公也无法包庇。
禁军一职,自然要换人了。
他嘴角勾起,一掌一个,将那些侍卫击飞。
司马剑额角青筋跳动。
花无痕在他意料之外,本来捉一个阮宁十拿九稳,现在多了花无痕这个变数,他脸色不太好看。
做出这么大的局,如果败在这里,平南王府就成了一个笑话。
“花门主,我要查的是阮小姐,你们江湖人何必介入到朝廷之事中来”
花无痕“阮姑娘乃我近日结交小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司马剑脸色沉了下去。
他手一摆,身后那名武者身影化作一道幻影,迅速出现在花无痕面前。
花无痕眸子里闪过兴奋“久仰大名,可惜跟了个眼瞎的主子。”
老者一声不吭,掌风携着雷霆之力呼啸而至。
花无痕将他引开,眨眼间,二人掌中已过几十招,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普通人甚至看不出他们如何出招对招。
司马剑眸子一眯,将视线放到阮宁身上。
阮宁居然在突破,只要打断,让她受伤,说她是昨晚受的伤,不用他多费心,传进那些替太师义愤填膺的文臣耳中,阮宁危矣。
“上。”他挥了挥手。阮宁的那份功法,他可是很感兴趣。
数名武者目露兴奋,阮宁身上功法他们听说了,这世上好功法难求,若是能叫他们得到
然而,他们还未靠近,那个站在阮宁背后,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侍卫抬起眸子,露出一双清寒的眼睛,瞳孔漆黑,眼底深不可测。
他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所有人仿佛被雷击中,当场喷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气血翻腾,砸落在地翻滚呻吟。
司马剑吃了一惊。
身后将军府侍卫将他带来的侍卫打得连连退败,越来越逼近。
“平南王,待将军回来,这笔账定与你清算”平南王有备而来,带来的人是他们几倍,要不是小姐朋友在,他们就要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欺负将军府小姐了。
侍卫们个个打得红了眼,气得火冒三丈。
司马剑冷哼一声,看着宁景,目光凝重。
阮宁额头渗出细汗,体内内力奔腾如同大河,她必须集中全部精力冲击那层屏障,稍有不慎可能会反噬。
宁景的内力如同一股清凉的风,轻轻拂过,带着安抚和小心,让她体内躁动的内力安静下来,乖乖听从指挥。
发觉她心神有些分散,宁景垂眸,淡淡开口“不可分心。”
阮宁眉头紧蹙,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流过白皙的下巴,落进了领口。
宁景目光落在她鼻尖那颗小痣上,眸子晃了晃。
倏地,他眉头一拧,侧眸扫向司马剑,一掌将那些围攻上来的低级武者挥开。
司马剑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花无痕与老者打得不相上下,飞沙走石,瓦砾横飞,远处传来“轰”
“砰”接连对掌的声音。
有他在,老者短时间内空不出手对付眼前这个人。
司马剑浑身肌肉绷紧,看着宁景心里缓缓升起一个疑问。
此人是谁
阮宁竟然有本事同时让两个这样的高手替她护法。
她何德何能
宁景挥出一掌后,收敛眸子,提醒阮宁“凝神。”
他站在那里,一袭白衣,墨发随风摆动,分明有种让人拜服的气质,一张脸却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