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一张脸上,却有双狭长的凤眼,那双眼睛实在出色,看人时无波无澜,仿佛是一道深渊,能将人吸进去。
让人觉得,这人不该长得这样平凡。
司马剑“这位前辈,本王奉朝廷之命行事,若是与此事无关,还请不要插手。前辈若有何需要,我平南王府全都奉上,前辈如此身手,何必拘泥于一女子身边。”
宁景轻笑一声,眸子弯了弯,潋滟生光“你算什么东西,滚。”
司马剑脸色黑了。
他咬牙“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他向身旁示意。
那是一名眼睛阴翳的武者。他早已在旁观察许久,收到司马剑指示,他上前一步,挥袖间,一阵刺鼻药味顺着风向阮宁他们袭去。
宁景眼神冷了下来,脚下寸步未移,苍白的手伸出来,手腕翻转,动作很慢,慢得所有人都能看见他是如何动作的。
正是因为看清,所以难以置信。
只见他手掌轻轻一挥,铺天盖地的毒粉仿佛被大风卷起,卷到高空,长了眼睛一般俯冲而下,直冲司马剑和武者而去。
司马剑捂着口鼻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武者忙向他嘴里喂了解药。
他手颤个不停,看着宁景,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宁景低头看了眼阮宁,她眉头皱得更紧,额头汗水流得更多,领口浸湿,白皙的脖颈泛了红。
他细细感知阮宁体内内力情况,眉头拧了起来,一股戾气从眼里滑过,一掌将司马剑挥得倒飞出去“滚。”
阮宁体内内力躁动不已,五级那层屏障已经冲开一道破绽,内力却突然不受控制,在经脉中暴动起来。
她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功法,气沉丹田,按照功法运转内力走过穴位,打通经脉,走到丹池穴时,宁景的声音划破混沌,犹如钟罄,化开迷障
“丹池、神阙、玉堂。”
阮宁诧异,这才发觉方才不知为何,竟然走错穴位,难怪内力暴动。
她脑海里一个激灵,没想到这本功法藏了陷阱,突破之时使人迷障。
她眉目平静,携着内力冲过屏障,只觉灵台仿佛浸入一汪清泉,空灵而清明,周围一切声音动静全都传入耳朵,五感灵敏了数倍不止。
她缓缓睁开眼睛,白皙额头渗满汗水,一缕头发散落耳边,眸子如同水洗,乌黑水润,带着一丝很难得的波动,打破了寒冰“我突破了。”
宁景垂眸看她,眸子里带着淡淡笑意,轻笑一声,不屑“这才哪到哪,有什么值得高兴。”
阮宁抿唇,认真道谢“多谢。”
她将目光转向惊恐看着这边的人,缓缓起身。
“平南王。”
就在这时,小乙领着九幽将司马剑带来的人团团包围起来。
他气喘吁吁跑到阮宁身边“阮姐姐,没事吧”
阮宁看着九幽,没有说话。
九幽面带煞气“平南王,刺客已经抓到,请吧。”
与花无痕过招的老者见势脱身,护在司马剑身边。
司马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视线扫了一圈,一瘸一拐走了。
花无痕挥了挥手“下次再来啊,老子还没打过瘾呢。”
司马剑气得鼻孔都歪了。
将军府侍卫看着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举着长枪吓唬他们。这口恶气,他们早晚要出。
平南王府这一脉在汴梁经营日久,根基扎得很深。先帝平庸无能,刑部和兵部由平南王府把持,原本牢不可破如同铁板一般,这些年被宁国公撬得差不多,如今只剩刑部还未清理干净。
宁景垂眸,轻笑一声,目光从方才施毒那人身上轻轻扫过。
九幽目光在院中扫视一圈,对阮宁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
院中安静下来。
小乙惊喜“阮姐姐,你突破啦”
花无痕拍了拍她没有受伤的肩“好样的,不枉费我方才打得那么费力啊。那可是平南王那个老狐狸留给他儿子的武者,可难缠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还欺负我这十八岁的子侄辈,老不休的。”
宁景目光从他手上扫过,眉头拧了拧,看得花无痕迷惑“干嘛老子今天可是大功臣,我要喝最贵的酒”
阮宁面色冷淡,但是眼神平和“多谢门主。”
她突然这么尊长爱幼,花无痕有些不自在“害,别整这些虚的,拿酒来”
宁景看着阮宁,冷不丁问了句“方才你突破时怎么回事”
阮宁面无表情“你们的功法是否会在突破时设有陷阱。我方才入了迷障,差点功亏一篑。”
花无痕娃娃脸皱了起来“你这功法怎么这般像邪功”
宁景若有所思“亦正亦邪。创此功法之人非正非邪,故意留了陷阱,练成与否,看运气。”
他眸子看着阮宁,似笑非笑“显然,你运气还不错。”
说着,伸了个懒腰,没骨头似的“你欠我一份大人情。”
阮宁“今晚吃地瓜宴。”
宁景嗤笑“既然你们都喜欢,我便勉强吃算了。”
小乙“”
花无痕“”
他们用怨念的眼神看着阮宁。
阮宁第一世困于后宅,没有什么朋友。
第二世只有个疯疯癫癫的伯乐仙长,算不得朋友,她救伯乐一命,伯乐还她一命,如此而已。
看着这几个人,阮宁若有所思。他们便跟伯乐差不多了。
都是欠了因果的人。
“今日之事,我欠你们一份人情。”
小乙瞪了眼慢条斯理吃地瓜的宁景“阮姐姐,不用还呀,你治好了小乙的头发呢。”
花无痕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小丫头一个。”
他对着宁景摇头叹息“你的味觉还没好啊这么多年。”
宁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小乙诧异“宁景味觉有问题”
阮宁眉目清淡,扫了眼他手中地瓜“原来是味觉。”
宁景将地瓜一扔,一掌将花无痕扫到墙外。
冷嗤“多嘴。”
“宁景老子早晚杀了你”花无痕对月长啸,满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