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楚宅,楚安然就将自己关在了祠堂里面,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
她并没有抱怨,也没有反抗,乖顺的态度与以往的她大相径庭,家里的人都十分震惊。
“欸你说说怎么回事,安然这丫头打一回了家就不吃不喝的再祠堂里跪着,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了动静。”
“我没听说过老爷罚她,只是打算那天等她从外面回来好好教训她来着。”
“这就奇了,小时候罚她跪祠堂,她都是想了法的往外面跑,怎么这回竟然乖乖的自己跑面跪了?”
“小娘,要不我们给十一姐姐送点吃的东西进去吧,这样下去岂不是饿坏了肚子。”
祠堂外头里里外外的人围了一圈,大人小孩都提溜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他们都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但是老爷已经发话要随她去了,她偏偏又再里面锁上了门,他们便是想进也进不去呀。
“行了行了,你们快都别围着了。”
折扇轻轻拨过众人的衣袖。
“二公子?”
众人纷纷扭头。
“她呀,前些日子又是赌场又是花楼的,疯婆娘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天顺去了,这会子再祠堂里面跪着,只能算是自觉。”
“可是咱们姑娘在扬苏城的美名丝毫不受影响,倒是天顺的人越是看不惯她的行径,陛下收回旨意的概率便越高。这不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吗?”
“是啊,你现在进去问她,她也定然不会说出‘后悔’二字,但是祠堂她一样是要跪的。你们可知为何?”楚元成故作神秘的笑笑。
“因为咱们扬苏楚家,两代状元,一代忠臣,家父当日自断右腿退隐扬苏,大哥只身一人守卫南境三年未曾回家看过妻儿。论贡献,我们远不输朝中大官,却依旧能够两袖清风正义人间,人人敬仰。偏她一个小丫头上蹿下跳险些掀了咱们楚家的房顶,你说她该不该道祠堂里面好好反省?”
这……
道理大家倒都明白,可是细想想,若非如此,那楚安然怕是真的难以躲过这一劫啊。
“其实,虽是离开扬苏,可是天顺城里的那位,真的就那么可怕嘛?咱们十一姑娘这样厉害,又有咱们和他师父护着,真的在亦王府里就讨不到一点好处?”林娘长叹口气,转而问道。
“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将她指给一个比咱们华国皇帝还要高深莫测的人,能不可怕?她厉害?装腔作势罢了,在外头不过是个逞能的孩子而已。”
楚元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
“更何况她不肯走,并非事因为惧怕那人,而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啊……”
“二公子此言当真?”林娘和赵娘双眼顿时放光,三公子和三夫人则事若有所思的面色发红,相视而笑。
“所以大家就别在这里围着了。反正咱们叫她她又不会出来,等她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众人只觉得二公子所说的很有积分法道理,纷纷点头,陆续离去。
未走两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厮一颠一颠的朝楚元成的方向跑了来,喘道:“二公子,府里来了贵客,老爷夫人叫您赶快过去!”
“贵客?”楚元成诧异道。
“是玉楠公主,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皇帝陛下最宠爱的那个。”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好像自他们生活在这楚宅起,除了偶尔来的传旨太监,就未曾见过其他宫中的人,想不到这回来的竟然是个公主。
若说单纯的做客不大可能,联想道这些日历楚家发生的最大的事,还真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正在祠堂里的那位了。
而这玉楠公主,又偏偏是风华正茂,豆蔻年华,刚巧到了成婚的年纪又未曾听说有安排什么婚事,这样看来十有八九也是想要住进梅园的众女子中的一个了。
这样的人来他楚家干嘛,似乎也是一目了然。
“二哥哥,还是快让安然姐姐出来吧,咱们家里就她最会吵架。”
小十六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楚元成的衣角。
“吵什么吵啊,来者是客,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知道个吵架?”楚元成咬咬牙道:“再说就咱们家里,会吵架的又不光是你十一姐姐一个。”
说罢,他猛地一下合上了扇子,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
“行了,都别看热闹了,这回来的不是旁人。三弟和三弟妹随我一起去前厅吧,其余的人且先回去便是,若有什么需要,我们自会通传。”
楚元成话已至此,众人多少也就安心了许多。毕竟他们也知道这次的人是个惹不起的,他们就是想凑热闹也都得考虑考虑自己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