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太阳穴狠狠一突，咬牙切齿道，“别说这些蠢话，我们分道扬镳很久了。”

“如果想骗我的话，还是多花点心思吧，”帕特里克根本不管谭雅说什么，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轻抚她的发丝，被谭雅嫌弃地躲开也不显得慌乱，“这次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也许这一次，我们父女俩可以稍微亲近一点”

“谭雅，你愿意重新回到我的阵营吗”他朝她伸出手，不像是父女间的对话，倒像是招揽，“你知道你是个天才，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我可以再次接纳你的，只要你愿意。”

苍老的眼里重新燃起的光，看得谭雅心惊。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尘封已久的记忆像破笼的野兽疯狂地撕咬她。

病床，捆绑，消毒水的气味，不被听见的尖叫，铺天盖地的疼痛，一条直线的心电图，染血的手术刀谭雅死死地看着他，身体逐渐紧绷，像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的野兽。

她显露凶悍的恶意，但是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惶恐却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他肆意地挑拨她的底线，看她发狂、崩溃，然后失败。谭雅痛恨他游刃有余的表情，和洞悉一切的眼神。他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依旧认为十几年过去之后他依旧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谭雅忍得青筋暴起，她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所以，她的声音是那么冷静，“我倾向于拒绝你，但是也许你能告诉我答应的好处有什么。”

他一把抓住谭雅的椅背，凑近她，眼里放出狂热的火光，略显癫狂，“重建秩序，让瘦弱的人变得强悍，让病痛完全消失。那些只会按部就班的人不懂这个计划的伟大，一旦成功，整个世界都会改变。而你，促成这一计划的功臣，当然什么都可以拥有。男人，金钱，权利，就算是你那个什么前男友，只要你想要，都能重新得到。”

帕特里克从扎克培根那里知道了谭雅很多事情，他知道她过得不如意。帕特里克的热情和坚定很有感染力，也很有欺骗性。但谭雅本质冷漠，不容易被煽动。

她冷眼旁观，忽然开口，“除了健康。”

她的语气如常，没有半点讥讽和嘲笑，但却一下踩到了帕特里克的尾巴，他一下子变得愤怒，“你总是提起那件事，不论过去多久你总是提起那件事那是意外，我说了那是意外”

他职业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失败，就那一次的失败，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她又知道些什么帕特里克一把掐住谭雅的肩膀，盛怒的眸子直视谭雅，“你是我的女儿，我会想要害你吗”

谭雅撞到椅背上，长发有些散乱。她忽然开口，“你的伤口裂开了。”

冷淡的语调，让帕特里克的情绪冷却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不雅，“抱歉。”帕特里克重新坐下来，谭雅低着头，发丝滑落，挡住她的表情。谭雅默默开始收拾自己的手臂，也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争吵响彻整个空间，但是没有人敢朝这里多看一眼。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帕特里克完全消化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挂起滴水不漏的笑容。但还没等他说第一句话，忽然间飞机一阵强烈的震动，爆炸声轰然响起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一股热浪凭空袭来，狂风大股大股往里面灌。纵使谭雅反应迅速，也被气流冲得身体一晃。要不是死死抓住了扶手，不知道要摔到哪里去，帕特里克的状态要更差一些。但谭雅已经没多余的精力去幸灾乐祸了，她现在连睁开眼睛都费力，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漆黑而高大的身影，纯黑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生风。他背对着光，坚定如料峭的冰山，似乎完全不可撼动。

刀光剑影。

飞机上的都不是寻常人，迅速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对蝙蝠侠的围攻。

帕特里克反应过来，不显丝毫慌乱，反倒有一张意料之中的淡然。他竟然一把拉住谭雅的手腕，坚定道，“跟我走”

谭雅讶然，她没想到他会带上她，更没想到，他好像还有退路。

半空中的退路，会是什么样的呢也许，会有传说中的nc，要知道字母表可是很长的。

谭雅忽然有些不确定。

蝙蝠侠在不远处苦战，因为被一群人围攻，他暂时无法靠近这边。谭雅知道，现在是做出决定的时候是要赌谁会赢，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布鲁斯韦恩没有帮手，蝙蝠侠从来独来独往。所以，一旦失败，就是彻彻底底的万劫不复。

谭雅用了一秒钟犹豫，果断跟上帕特里克的脚步。

布鲁斯韦恩处于战斗中，但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早在第一时间就锁定到了不远处的帕特里克。然后他看见了，谭雅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在这一瞬间，他狠狠皱起了眉头。因为瞬间的失神，布鲁斯韦恩腹部遭受了一拳重击。他往后一摔，差点摔出直升机。他反手抓住那人的衣领，借力一甩，一声尖叫响彻云霄，然后消失无踪。

蝙蝠侠重新站起身来，漆黑的面具下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冷酷的、肃杀的、一言不发的，他重振旗鼓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