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何家当年很是辉煌,还有御赐之物呢。
何元菱安慰道:“若没摔碎,这如意必定就叫人抄走了。碎了才没人要,倒留给奶奶做个念想,也不错呢。”
“这三颗珠子,是扯落了你娘的项链掉下来的。当时珠子滚落了一地,后来我再回去,就在柜子底下找着了这三颗。”
那三颗珠子硕大浑圆,虽是蒙了满身的灰,还隐约可见柔和湿润的光泽,可以想见整串项链该是多么珍贵华丽。
“这纯金耳坠子,当初是一对,后来只剩了一只,戴是没法戴了,就上面这颗红宝石还值些钱,拿去典卖,还能卖个好价。”
何元葵咂嘴:“原来咱们家有这么多宝贝啊。奶奶,咱家当年很阔?”
何奶奶笑了,笑得颇有些心酸:“当年?当年这些东西算什么,比这好百倍千倍万倍的东西,奶奶也不是没见过。”
“啧啧。我一定要让咱们何家,以后还有这么阔。”
何元葵永远信心百倍,豪言壮语张嘴就来。他伸手在匣子里一阵扒拉,扒出一个黑不溜秋硬邦邦的核桃:“好东西,我瞧着,比那些金银珠宝值钱。”
“有眼光啊。”何奶奶惊讶地望着他,“瞧它不起眼吧,抄家的人都不稀罕它。其实它是全国最有名的那棵核桃树上结的,当初这一对核桃,放现在,能买两套宅子。”
何元葵放小手里盘着:“我在县城,见有人盘过,盘得神气活现的,显然是个值钱物事,却还没咱家这个好。”
“识货识货。”何奶奶竖大拇指。
“所以,我的志向就是,念书,长见识,我要开全国最厉害的典当行。”何元葵乐呵呵地,“奶奶,你说行不行?”
“行,当然行!”何奶奶再看孙子的眼神,俨然已经是看全国最厉害典当行老板的眼神了。
何元菱也着实惊讶于弟弟的天赋,顺嘴道:“那你好好念书,阿姐好好说书,赚了钱,阿姐投资给你开典当行,但是阿姐也要当股东。”
“股东?”何元葵再有天赋,也不晓得“股东”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是阿姐给你本钱,你赚了钱得和阿姐分。”
“哈哈,我晓得了。阿姐只是不会数钱,赚钱的脑子,阿姐还是灵得很。行行,阿姐当老板,我当你掌柜好了。”何元葵大笑着,将那核桃又扔进铁匣子。
“哎呀你作死啊,这么值钱的核桃又乱扔。”何元菱心疼得立即将手伸到铁匣子里,抚摸着核桃,“不疼啊,不疼啊,乖乖。”
惹得奶奶和弟弟哈哈大笑。
“咦,这是什么?”突然,何元菱望见铁匣子里一个红色布团子。
何元菱顿时心中一凛。这布团子也太像先帝聊天群里的“传送门”了吧!
她将布团子从匣子里拈出来,仔细端详着。发现红布已然褪了颜色,里面不知包着什么物事,捏上去软软的,却又不似棉花。布团子挂在一根红绳上,似乎曾经也是能戴在腕间的饰物。
何奶奶一看:“哦,那是你的胎发。”
“胎发?”何元菱下意识又捏了捏,才明白,红布包着的,是自己的胎发,怪不得手感很奇怪。
自己的胎发,是先帝群的“传送门”,透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感。这“传送门”,好像真的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好神奇。
见她呆呆出神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何奶奶也没有多想,道:“小孩子满月时候都要剃头嘛,剃下来的胎发就缝起来挂在手上。”
原来如此。
何元菱想了想,自己到大靖朝这么久,的确没见过很小的宝宝,怪不得不认识此物。
奶奶沉浸在回忆之中:“这胎发是避邪驱凶的,等你长大了,也就不戴了。”
何元菱却伸出左手,露出一段洁白如雪的皓腕:“帮我戴上吧。”
奶奶一愣:“哪有大姑娘戴这个的?”
何元菱撒娇:“可我就想戴嘛。奶奶,拜托帮我戴上啊。”
“可这绳子也太短了,你长大了……咦,还真能戴上?”何奶奶惊呆了,继而又心疼了,“我们小菱太瘦了,还不如小时候胖胖的手臂,可怜的小菱,多吃点哦。”
“我不瘦,我就是骨架小,腕子细。”
何元菱望着系在自己手腕上的胎发,虽红绳子和红布团都褪了色,但衬着雪白的手腕,反而有一种干净朴素的美。
没有玉镯子金链子,这个红布团,也是别具一格的好看呢。
何元菱不由向西屋的方向望去,西屋梁上竟然出现了“传递门”,看来那个灰天灰地的世界,真的是个“宝藏”呢,一定要趁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再上去好好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