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琪的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道:“好,邢、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在仗势欺人?”
邢陌言微一挑眉,淡淡开口:“本官很欣慰你能醒悟到这一点。”
“你——”姚琪拍着桌子站起来,气的胸膛起伏,但还未等他反击回去,便被旁人拉住了袖子。
那人凑到姚琪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姚琪紧抿嘴唇,脸色难看,颇为不甘的看了邢陌言一眼,终究没闹起来。
颜末有些意外,站在邢陌言背后,悄悄打量了眼对方。
如果她没记错,大理寺卿是正三品,而吏部尚书是正二品,姚琪虽然是白身,但如果他真闹起来,这背后有吏部尚书,甚至二皇子和姚贵妃,那么邢陌言应付起来,估计会很吃力,而且姚琪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甘愿吃瘪的主儿。
所以到底是什么话,让姚琪突然忌惮起邢陌言?
“刑大人,你为什么说姚公子应该不是凶手?”龚博元打破僵持的局面,“能说说理由吗?”
“那龚大人又是为什么要提审他们四人去问话?”邢陌言反问:“能先说说理由吗?”
龚博元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据本官调查,往日与郭宾鸿最有交集的便是姚公子四人,而且郭宾鸿出事之时,并没有人可以证实姚公子四人是否在其他地方,做其他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不在场证明?”
突然的一句话,从邢陌言背后传来,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向颜末。
颜末表面淡定,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那些汇聚而来的视线。
“不在场证明?”邢陌言咀嚼着这个词,哼笑一声:“还挺形象。”
龚博元适时提醒:“刑大人,本官的理由已经说完,你是否可以说一下自己的理由?”
“当然。”邢陌言回过头,伸出一根食指,朝颜末勾勾手:“你来说。”
你叫狗呢?
颜末上前一步,朝龚博元拱手行礼。
“让他说?”龚博元皱眉打量颜末,眼神带着怀疑。
邢陌言背着手,神色淡然:“听就是了。”
龚博元:“”
“在说之前,小人有个问题,想先问下姚监生和三位监生大人。”颜末看向姚琪等人,“不知道姚监生和三位监生大人有没有看过郭宾鸿的尸体?”
姚琪冷哼一声:“没有。”
“我们没事去看他的尸体做什么?”
“从来没看过,也不可能主动去看,又不是有病。”
“听说他被分尸了,那不是很恶心?谁要去看。”
颜末点点头:“对,郭宾鸿被分尸杀害,你们知道他被分成多少尸块吗?一共八个尸块,头部,两条胳膊,大腿和小腿被分着斩断,一共四块,还有一个躯干,凶器是一把非常钝的斧头,所以想要将人分尸,每个尸块至少要被斧头劈砍数十下,以至于尸块边缘都是肉沫,还参差不齐”
“呕,你说这些做什么?!”其中一个人干呕一声,仿佛想象出了画面,脸色难看至极。
姚琪和其他两个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不仅姚琪这四个人脸色难看,听着颜末的描述,很多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想象着画面,脸上的神色多多少少也有些难看。
颜末看了责问之人一眼:“你们知道猪会咬人吗?这些尸块连同斧头,一同被丢进猪舍,每个尸块上,都有被猪啃咬的痕迹,孔先生将尸块进行拼合,但也已经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人了。”
听到郭宾鸿死的这样惨,终于有人承受不住。
“别说了!”姚琪脸色难看且阴沉,尖锐的视线刺着颜末:“不是要解释我为什么不是凶手吗?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哦,是这样,小人是想说,虽然尸体毁坏严重,但尸体上被殴打的伤痕,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颜末朝姚琪拱了拱手:“姚监生和三位监生否认杀了郭宾鸿,但这殴打总不会也否认吧?”
“殴打?”姚琪阴沉着脸嗤笑:“我们不过是在和他闹着玩罢了。”
“对,闹着玩,这过程中肯定避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有伤痕在所难免。”
“我们和他闹着玩很多次了,都没见他出过事,难道这次出事就怪我们头上了?”
“闹着玩又不犯法。”
颜末垂下眼眸,“那请问四位监生大人,你们和郭宾鸿上一次闹着玩,是在什么时候?”
姚琪不耐烦挥挥手,让其中一人回答。
那人想了想,“大概就是郭宾鸿出事前几天。”
“那就对了。”颜末点点头,转向龚博元:“龚大人,小人来之前看过郭宾鸿的尸体,排除被猪啃咬的痕迹,他的尸体上还有各种伤痕,有些伤痕不过指甲盖大小,颜色浅淡,应当是很久以前的旧伤痕,有些伤痕如拳头般大小,仍旧泛着新鲜的淤青痕迹,推算时间,应当就是郭宾鸿出事前几天才有的,关于这点,龚大人可以和孔先生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