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鸿立即点头,确认道:“没错,那些最新伤痕的确是郭宾鸿出事前几天才有的,而且伤痕出现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天。”
龚博元看向颜末,脸色严肃:“这能代表什么?凡是要讲究证据。”
“龚大人,你现在说要讲究证据了?”姚琪冷笑一声:“那提审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讲证据?你说我们没有那什么,不在场证明是吧,你怎么确定的?郭宾鸿出事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正聚在一起,互相作证明行不行?还是你以为郭宾鸿是由我们四个人一起杀死的?”
龚博元沉下脸:“就算几位在郭宾鸿出事之时真的正聚在一起,也不能互相作证明,因为不排除有彼此包庇的可能,而且四个人一起杀死郭宾鸿,这也不是没可能。”
“看来龚大人是铁了心想在我们身上安个凶手的标签了?”姚琪冷着脸问道。
龚博元:“就事论事而已。”
“龚大人,看尸体情况,动手的应当是一个人。”颜末看向龚博元,“四个人动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分尸的痕迹走向,劈砍手法等并未有太大的出入。”
“哈,听到了没有,龚大人。”姚琪嗤笑出声,“怎么你堂堂一个刑部侍郎,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衙役?”
龚博元脸色瞬间难看。
“当然,也不排除一人动手,其他三人看戏的情况。”颜末继续开口道。
龚博元脸色恢复,姚琪等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情况也微乎其微。”颜末打断姚琪的话,“因为根据最新伤痕出现的时间来判断,姚监生和三位监生大人才殴打完郭宾鸿哦不,应当是和郭宾鸿闹着玩。”
姚琪等人:“”
颜末清清嗓子,“才闹过没几天,就出现杀人分尸的情况,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姚监生和三位监生大人突然受什么刺激,已经不满足于殴打,啊,应当是不满足于和郭宾鸿闹着玩“
姚琪:“喂,你”
“所以可能会出现激情杀人的情况,但一般激情杀人,都是弱势一方才有的行为,小人想,以姚监生和几位监生大人的性格,也不像是弱势的一方。”颜末朝龚博元拱手,“因此综合来判断,姚公子和三位监生大人有很大可能并不是凶手。”
姚琪等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好憋屈的感觉。
邢陌言眯了眯眼睛,“激情杀人,这是什么意思?”
又不小心冒出一个专业词汇,颜末在心里叹了口气。
被邢陌言揪住的小辫子越来越多,她头发都快不够用了,要是被揪秃了,离彻底暴露也不远了。
但颜末还是开口解释道:“激情杀人与预谋杀人相对应,即本无任何故意杀人动机,但在某种刺激下会失去理智,失控,进而将人杀死。”
邢陌言点了点头,“很形象。”
龚博元垂眸沉思,良久,他抬起头,将颜末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后追问道:“那你们说来这里揪出凶手,难道是发现了其他可疑的人?”
颜末看向邢陌言,话可不是她说的,她也没权利去调查什么,也不知道邢陌言调查到什么程度。
“你的小包裹应当能派上用场。”邢陌言挑起嘴角:“如果顺利,今天就能揪出凶手。”
钟诚均朝外面朗声道:“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朱小谷便带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颜末皱了皱眉,她的小包裹和这位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能有什么关系?
转头看完来人,颜末带着疑惑的视线看向邢陌言。
邢陌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颜末:“”
“这是霖衣坊的老板——林绣娘,有三十多年刺绣经验。”朱小谷介绍道:“国子监的学子服,都出自霖衣坊,学子服上的标号,也是由霖衣坊的绣娘亲手制作而成。”
林绣娘手里托着一件学子服,躬身行礼,“民妇不负所望,已经将大人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这是什么情况?”龚博元开口问道。
陆鸿飞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让林绣娘将学子服上的发现进行说明。
“诸位大人,民妇看了几件衣服上的刺绣标号,虽然都有破损,且补线痕迹明显,但通过观察针脚走向,只有一件学子服的针脚走向与原来有非常大的出入。”说着,林绣娘将手中学子服呈上。
学子服交到了邢陌言手上。
颜末抓心挠肺的看过去,还踮了踮脚尖。
“大人们请看,当初制作国子监学子服的时候,为了帮助各位监生大人们区分各自的衣服,学子服上的标号都会采用非常粗的针脚,所以坏掉或者拆掉之后,会在衣服上留下比较大的孔洞。”
“话虽如此,但每个监生的学子服标号都是自己的名字,哪怕笔画少,在刺绣之时,针脚也会非常密集。”颜末看向林绣娘,好奇道:“你真的能根据针脚走向,将不同的名字正确区分出来吗?”
林绣娘看向颜末,抿唇笑道:“这位小哥一看就对女人的刺绣不了解。”
颜末:“是不太了解。”扎心了啊,她怎么说也是女人,学过十字绣好吗,而且平时补补袜子,缝缝开线的衣服也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