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娘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纸,“各位大人们,请看这张图纸。”
图纸又被邢陌言接过去,不过在看之前,他突然转头问颜末:“累吗?”
颜末踮起脚尖的动作僵住,默默放下,淡淡开口:“有点。”
钟诚均噗的一声,不客气笑道:“小矮子。”
颜末发誓,她真的这辈子都会记住钟诚均对她身高的嘲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一辈子都不晚。
“过来站。”邢陌言轻哼一声,“自己没脚吗,还是只会踮着不会走?”
颜末:“”她走到邢陌言身边,终于看清了图纸上的内容。
图纸上有两部分内容,两部分都有用毛笔画出来的黑色小点,而且两部分的黑色小点位置一模一样,只不过有一部分的黑色小点上,用更细的线条勾连了起来。
那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名字。
“各位大人可以将图纸上的黑点和学子服上的孔洞进行比对,绝对没有任何差别,而想要将黑点全部勾连起来,最终出现的必然是这两个名字。”
一个是郭宾鸿的名字,至于另外一个名字
不用邢陌言开口,龚博元立即沉着脸,派手下将这个人找出来。
见衙役们出动,在场的国子监学生都有些骚动。
没一会儿,人就被找到了,是一个长相斯文,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人。
被带上来的时候,那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但整体而言还算镇定。
“任修文?”邢陌言开口问道。
那人点点头。
龚博元:“你和郭宾鸿是什么关系?认识他吗?”
“不算认识。”任修文声音干涩,“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既然你和郭宾鸿不熟,那郭宾鸿的学子服为什么会在你这里!”龚博元冷声喝问,将邢陌言之前丢给他的学子服展开:“是不是你杀了他之后,自己衣服染上血,不能用了,所以偷换了郭宾鸿的学子服,将其上的名字标号改成了自己的名字标号?”
任修文瞬间跪了下去,仓皇道:“大人,冤枉啊,不是我杀的他,真的不是!”
陆鸿飞皱眉:“那这件学子服上的名字标号,你怎么解释?”
“我我”任修文脸上冷汗直流,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在任修文开口说第一句话时,颜末就一直在观察任修文,她发现任修文说不是自己杀了郭宾鸿的时候,眼神坚定,一点心虚的反应都没有,虽然面色惶恐,但并不是被戳穿后的害怕。
难道任修文不是凶手?可是他又解释不清学子服的事情。
而且,颜末总有种直觉,任修文和郭宾鸿的关系并不简单。
龚博元逼近任修文:“这件学子服是在你宿舍门前被收走的,然而在这上面却能发现郭宾鸿名字的标号,这是怎么回事?”
陆鸿飞:“而且我们也去查了郭宾鸿的遗物,他的确少了一件学子服。”
龚博元:“还不承认你就是凶手?!是你杀了郭宾鸿!”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任修文立即反驳道,表现的很激动,他胸膛起伏不定,喘了喘气,像是终于坚持不住一样,气息有些萎靡,艰涩开口道:“我能有郭宾鸿的学子服,是因为因为我和他其实认识,而且很熟悉我们都是从南方小镇来的监生”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和郭宾鸿不算认识?”颜末揪住之前任修文说话的漏洞:“而且我们调查过郭宾鸿的人际关系,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两个好像也并未有多少交集,这又是为什么?”
邢陌言看了颜末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毛。
“我们是装作不熟。”任修文眼眶泛红,声音嘶哑:“因为因为我们做了契兄弟,怕在国子监被人发现我们两个的关系,所以才才在平时装作不熟的样子。”
颜末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心里有些震惊。
龚博元脸色难看,拿着手里的学子服问道:“那这件”
“这件的确是宾鸿的学子服。”任修文垂下头,低声道:“那是因为我和宾鸿私下互相交换了学子服,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才将彼此学子服上的名字标号改成了自己的名字不敢期满大人,若大人不信,可以去查,他那里也有我的学子服。”
颜末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人打断。
“呕,原来你和郭宾鸿是契兄弟,难怪郭宾鸿看上去跟个娘们儿一样。”姚琪身边的一个人突然开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
“还私下交换学子服穿?好恶心。”
“我说我怎么看不惯郭宾鸿,原来就不是个正经人。”
不远处看热闹的监生们,也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些人的眼神显而易见的发生了变化。
任修文放在地上的双手猛地攥紧,身体因为用力,竟隐隐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