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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原书中描述的男主那冷酷霸道的范儿,云舒还觉得挺苏的。
如今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番鬼哭狼嚎的闹腾,七八名勾结叛贼的犯罪嫌疑人被往外拖着,有的破口大骂,还有的呼叫喊冤。
其中那位络腮胡子的老兄,声音尤其嘹亮。
“陛下,臣冤枉啊,臣虽然跟那狗贼是儿女亲家,但这几日来往不过是商议儿女亲事……”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扑倒在地,赖皮狗一般满地打滚。看他满身甲胄,还是个武将。
几名捉拿他的侍卫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不体面的举动,一时竟然被他挣脱了。
这络腮胡子在地上滚了一个圈,突然蹦了起来。手中锐芒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利箭,冲着高台的云舒直扑过来。
他距离御座不远,速度又快如闪电。
一时间侍卫防备不及,竟然被他杀到了云舒面前。
云舒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利刃逼近喉咙,想要起身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殿之上顿时人人愕然,包括江图南都愣住了。
御座周围根本没有几个侍卫,因为皇帝不需要侍卫,天下人皆知,楚王殿下是当世无双的武道高手,万夫莫敌。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这万夫莫敌的高手如今面对刺客,面露惊惧,身体僵硬。
甚至连刺客本人都没料到。眼看着手中短剑逼近目标,他心中狂喜,虽然不明白这逆贼为什么不躲,也许是大梁历代祖宗庇佑吧。
云舒点头:“朕也是这般认为的。”
探讨了几句案情,话题很快转到了皇帝的病情上来。
“陛下所中之毒已经查明,能否对症下药,尽快解毒?”江图南询问史太医。
对皇帝的功体,几位臣子都非常焦急。原主纵横天下,其中最大的凭仗之一就是绝世武功了。
这些天,云舒私底下也翻阅过原主秘藏的武功典籍和笔记,多次试着调动内息,还请戴元策帮忙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
“陛下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干净了。”史太医摸着胡子,犹豫道:“不过这两种药物,是有些特殊。若要真正解毒,也许不能用普通法子。”
“又说清除干净了,又说真正解毒?史大人前言不搭后语啊。”江图南笑着指出。
史太医苦笑:“实在因为情况太特殊。”
“怎么个特殊?”云舒追问道。
史太医犹豫道:“陛下容禀,其实无尘木和穿心莲这两样寒毒之物,普通人服用,并不会致命。”
云舒一怔:“什么意思?”
“无尘木、穿心莲两味药物虽然是极寒,却并不致命,两样药材与醒酒汤药一并熬煮,服用者一般会……”史太医犹豫。
“到底会怎么样?”云舒着急地问道。
史太医一咬牙,道:“会让服用者**减退,长期服用甚至导致不举。”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干脆一口气说了下去:“若臣推测无误,下药之人未必是想要陛下性命,只是想要陛下无**之力。偏偏陛下功体特殊,走极阳路线,又恰好在药力发散的时候行功……”
皇帝的功体属阳,所以向来都是清晨练功,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突发奇想,大半夜不睡觉修炼武功,才机缘巧合之下,走火入魔。
云舒傻眼了,眼前史太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也是内外兼修的武功高手,他的推测应该不会有问题。竟然是要他阳w的药物,下毒之人图啥呢?
江图南也变了脸色:“什么人如此阴毒?”
云舒瞪了他一眼,之前听闻朕被人下毒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来着。
江图南又着急地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关系你的毕生性、福呢。云舒暗暗吐槽。
“这个……陛下功体纯阳,再用大热的药物,反而内火燥热,所谓堵不如疏,不如用个旁门的法子。”眼看着皇帝和江尚书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史太医难得有点儿脸红。
抚摸着长长的胡子,定了定神,老太医开口道:“那个,自古以来,道家就有合籍双修,阴阳调和一说,陛下功体纯阳,只要寻一位体质阴寒,或者功体属寒之人……”然后就是一大堆拽文。
云舒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这老头子是说,自己找个人**一番,说不定这寒毒就水到渠成解开了。原本这毒也是让自己阳……那啥的,通过那啥,然后就可以达成生命的大和谐了。
方法倒是挺简单的,但是……
江图南咳咳了两声,错开目光,“史首座果然药理丰富,高明至极。陛下内帷之事,臣等不便多说。呃,听闻陛下召臣前来,是详查文昭仪投毒一事,臣这就去详查了。”
这话题转地好生硬啊……
“臣与江尚书一起查案。”史太医躬身行礼。
看着相继告退的两人,云舒发现自己有了新的难题。
为了恢复武功,真的要跟妹子那啥吗?
出了大殿。
江图南和史太医并肩而行。
“将无尘木和穿心莲混入香菇和莲子这种日常食材当中,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这种曲折迂回的下毒,药量有限,需要长时间服用,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史太医说着。
“也就是说无法断定陛下服用了多久。”江图南表情沉重。新朝初立,要安定人心,继承人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偏偏主君尚未立后,而内宅数名侧室,都没有孕信传出,万一……
他摇摇头,收起那个糟糕的想法。
下了回廊,戴元策迎上来,“甘泉宫之人已经全部锁拿,独独少了一个,就是之前负责为昭仪娘娘采购食材的总管贾铎。”
江图南眼睛眯起,看来幕后之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露出尾巴来了。
沈月霜将领来的晚饭摆开,低等宫女的份例,不过是一菜一汤,菜是白菜炒肉,里面零星几点儿肉星,汤是蛋花汤,稀薄地能照出人影来。馒头倒是给了足量,五个摞在一块,占据了餐盘的大部分。
谢景注意到沈月霜眼圈红红的,问道:“又受委屈了?”
沈月霜连忙摇头:“没有。”
谢景道:“下次我去端菜。”
“真的没有,一点儿小事。”沈月霜安慰着。
谢景不用问也知道,多半是厨房的人又说了什么讽刺的话。这些日子所见所闻,这些被抄家为奴的贵族少女,处境大都艰难。一来是养尊处优惯了,干不好这些苦活儿累活儿。二来,宫中还有不少心理失衡的,如王嬷嬷那等,对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贵人肆意欺压发泄。
改变现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谢景拿起了碗筷。
沈月霜只吃了几筷子菜和半个馒头,剩下的都被谢景包了。
看着风卷残云般吃着的“易姐姐”。沈月霜表情有点儿复杂。
比起厨房杂役的几句酸话,她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