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扫一眼缩在角落的舞伎,烦躁呵斥“不要哭了,很吵。”
哭什么哭意义不明地扭动,还晃悠悠扑进我怀里、扯我衣服的人不是你吗
给我拿出挑衅狂犬的勇气混蛋理论上该感到不平的人是我
见色起意、差点没命的舞伎颤抖着嘤一声,抱着歌伎和琴师小姐妹哭唧唧往角落缩。
“”我要在这里呆一上午芥川扪心自问值得吗为了那个女人她配吗
闻着令人作呕的香粉气息,喝着寡淡无味的花哨酒水,被胆小如鼠、样貌丑陋的女人盯着,坐在恶心的、充斥靡靡气息的房间里,一直呆到那个女人过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病弱青年感受到了巨大的费解和愤怒。
强压下心中的燥郁,芥川决定至少把花了钱的表演看完“喂,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抱作一团的女孩们就大难临头般乱糟糟地哭了起来
这客人太可怕了看起来清秀斯文,外套却会变成黑色的怪物一口咬断了三味线
杀了她们吧。芥川的理性之弦岌岌可危我喜欢安静的世界。
“打扰了。”轻重恰好的敲门声响起,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纸拉门上,声音悦耳清朗,“请问是芥川先生吗我受人所托,前来向您问好。”
立原提到的振袖新造芥川拉回理智,冷淡的声线压抑着怒气“进。”
虽然在经营模式上有所改进,但对于新造们的培养,京雀楼还是遵从旧例。
花楼中地位最高、最受欢迎、盈利最多的女孩,正式待客后即为花魁;还未正式待客、作为未来花魁被悉心培养的女孩,即为振袖新造。
振袖新造平时跟随花楼中的老师学习各种技艺,也会跟随现役花魁进行待客方面的修习;偶尔作为歌舞伎出场表演,在锻炼自身的同时提前打响名气。
作为发育健康、有正常审美需求的优质男性立原自称,立原道造向芥川推荐花楼的同时,为表示对直属上司的尊重爱戴,还特意为他预约了一位有空闲的振袖新造。
身形窈窕的少女拉开纸门,随着起身抬头的动作,娴雅美丽的面容展现在芥川面前。
“您好,”穿锈红叠纹和服的少女端庄跪坐,笑容徐徐,“冒昧问好,我是”
“无所谓。”芥川打断他现在很烦躁,烦躁到想咳嗽和呕吐,“弹个曲子。”钱不能浪费。
靠威逼利诱进门的鸣花愣住。
准干部先生的脸色惨白到可怕,嘴唇发青,手腕和肩颈都是令人咋舌的瘦削单薄鸣花看一眼身后惊慌失措的女孩,又看一眼病弱到不像黑帮高层的青年。
同为客人的少女柔声唤来缩在角落的舞伎,低声嘱咐几句后让她离开,自己则弯腰拿起琵琶。
“您想听什么”鸣花眼神示意女孩们打开窗户,“有没有偏好的风格”
她的声音太温柔,如月色下灯影幢幢。芥川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随便。”
重操旧业的琴师少女稍作思索悦耳琴音如淙淙流水,婉转倾泻。
“怎么回事”老板拉住四肢虚软逃出来的舞伎,压低声音,“到底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舞伎惊魂未定“不知道,反正是来救我性命的呜呜呜”
老板一时无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芥川先生看着清俊孱弱一旦,冷脸凶残起来,却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她说,”舞伎哽咽,“送冰糖熬煮的枇杷水过来”
干什么在花楼讲究养生吗老板扶额“算了,你赶紧去吧。”
半个时辰后,舞伎带着温热的冰糖枇杷水返回,抖抖索索跪坐在榻榻米上。
持续通风后,雅间内浓烈的香粉味道散去,病弱青年的脸色稍微好了些。鸣花坐在主位下方的位置,放下弹拨叶片按揉僵硬的手指,轻声道“您似乎有些受凉,就不要喝酒了。”
原本苟成一团的女孩们,在鸣花鼓励的目光中大胆上前,把甜汤放在客人手边。
芥川垂眼看看漂浮着澄黄果肉的汤碗,抬眼就是少女无害温煦的笑容,心中颔首不愧是花魁备选。
至少在对职业的热诚和专注方面,在下认可你了。
“你叫什么”芥川闷声咳嗽,端起枇杷水,“琵琶弹得不错。”
老实说,他其实完全不懂这个东西,但好不好听还是能判断的。
好。就等你问这个了。鸣花含笑“羽二重鸣花。”
这名字似曾相识。芥川陷入沉思最近在哪里听过
“请允许我正式介绍,芥川先生。产屋敷,羽二重鸣花,”鸣花言语含笑,“您的实习助理。”
和服少女稍顿,半是揶揄地眨眼,补充,“就是那位,难缠的大小姐。”
芥川龙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