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迟立在那里,修长皙白的手指轻微蜷动几下。
仿佛是想要做什么,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冲动。
隐忍二字向来与他无关,除非是受到了什么条件限制。
“他们来找你的?做什么?”他倒退两步,偏头看向身旁人。
肖澜央:“有人要他们来找我消灾。”
姚迟龇出两颗犬牙尖:“消灾?人死了,灾就消了。”语气阴森森。
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那几名协警也不是吃干饭的,既然闹事方都动手了,他们就有理由直接先把人给拘走。
别管最终伤到的是谁,先带到警务室再说。
正常情况下,肖澜央作为事件当事人也是需要跟着去的。
校内协警不瞎,看得懂事态,依现在的情势。
那些个教授、院士和校方领导撑腰来了,警务室都是校方主动联系的,在他们眼皮子下面领人走,那是自打家人脸。
干脆借口不耽误学生学习,走前还不忘轰肖澜央回去上课。
今天的课几乎是满的,姚迟随着肖澜央坐了一天,无聊的紧,伸手去扯拽肖澜央的袖口。
肖澜央拿着笔,正在书上圈画,袖子让猛地一拉,笔尖唰的一下子在一页书纸上划拉出老长的一道子。
没辙,捞过记事本,撕下空白的页脚。
见他不搭理自己,姚迟愠怒,正欲开口时,让肖澜央一手捂住了嘴巴。
一张纸条递到他眼下,写着潦草的几个字。
——不许讲话,最后一节,下课陪你玩。
肖澜央要收回手,没想到手背会被摁住。
啾……
细不可闻的轻响落进耳中,伴随着手心凉丝丝的湿濡,猝不及防地被啄了一小口。
脑内轰的一下子烧灼起来,肖澜央惊愕地扭过头,耳中嗡嗡隆隆的,也听不清课讲到哪儿了。
戏弄完了,姚迟松开手,往那边挤了挤,黏过去淘个没完,让人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等到放课以后,负责讲课的老师走出教室,肖澜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住姚迟,卷起书在他后背连连抽了好几下。
卷成筒状的书砸在身上响声大,不见疼,倒是把其他人给吓着了。
趴在课桌上的男生缓缓眨眼,歪头看着肖澜央,在想要怎么个玩法才不会伤到那么弱的玩伴,能被摁倒,纯粹是放水。
“以后你不能用那些方法闹人。”肖澜央捡起桌面上的东西往拉开口的背包里填。
姚迟直挺起腰身:“哪些?”不像明知故问。
肖澜央环视一圈,教室内余留的人连忙偏移开目光。
他压低音,靠近了些,和姚迟小声说:“舔,咬人……还有动不动扑别人身上,都不行。”
姚迟用行动表示:有什么不行的?
两个人都已经站起来了,肖澜央背上一重,让趴过来的人压得脚下一崴。
“哪有别人,舔过的就你,还有我自己。”当然扑咬过的,那是多了去了,人魔鬼怪都有。
肖澜央挡住耳朵,无奈地瞥向他:“你跟我相处,多少试着用正常人的互动方式……我也是在尽量迁就你。”
“喜欢你,不行?”过于理所当然,还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灌进耳中,快将他给溺到窒息,险些就跌落陷阱。
一瞧姚迟的眼神像是在看可怜的东西。
紧接着抛来的话又将他给砸醒了:“那些得宠的妖崽,都是这样受照顾的。”
也就养了这么一个,新手上路,模仿曾经看来的那些,东拼西凑,有样学样地施加在这半路捡来的小崽身上。
肖澜央没再吭声,如鲠在喉。
姚迟让他忽略了几乎一天,不喜他沉默:“你还没说呢,谁让他们找来的?”
肖澜央:“何仙姑。”
说罢,他品味出不对来,什么人的话这么好使,能鼓动一大家子人出动?
什么仙姑?何什么?
肖澜央说:“让他们住到家里来,说是可以消灾。”
姚迟饶有兴趣:“哦,那就让他们住进来啊。”
向来是对他人怀有极高攻击性的人,竟然表现出明显赞同,欢迎那些人入驻的反应,必定少不了猫腻。
看来那两家人的无理要求,还有回旋的余地……只不过对他们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搬得急,宿舍里还落了不少的东西。
衣物什么的可以重新买新的,但书本资料都要带走。
宿舍里有四名仁兄在忙活,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键帽都要飞出来了。
门一打开,就听到其中一人的吆喝:“我米粉里加醋了没?这把马上完!”
吼完后感觉哪里不对劲,扭头一看,一声“卧槽!”飞出口。
旁边的室友冲房门外的人抛了个媚眼:“你还知道回来啊?阿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