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渊面无表情同时义正言辞,太宰治居然愣了一下,才道:“不不不……先生,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鸢色的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他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只和美丽的小姐殉情哦~先生可不是美丽的小姐呢……”
他说着,突然凑近前来,一张俊脸杵在池鱼渊面前,池鱼渊一眼就能望进他的眼眸深处,探究、好奇,以及深不可见的、掩饰得很好的冷漠……
池鱼渊心头一跳,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还没转过心思来,他已经听到太宰治少年清冽的声音:
“诶?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呢?”
语气很淡然,是探究,还是……已经确定了?
池鱼渊顾不得想其它,他知道太宰治长于洞察人心,或者说他已经敏锐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也就是说,只要他露出一丁点破绽,太宰治都能将这破绽放大再放大,直到撕开真相的幕布。
如果被太宰治掀了他的马甲,以后岂不是连这点儿空闲的时间也要没了?不行,得保住他的马甲!
他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治的大脸,用手把它偏移原有位置:“抱歉……我想,应该没有。”
他不敢说得太绝对,于是说:“或许在路上见过吧,毕竟我的长相还算可以。”
他顿了顿,在太宰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深切感受到自己的节操不知何时飞走了:“总有人回头看我来着。”
池鱼渊生得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黑色的头发边角翘起,乱蓬蓬的,让人总有一种想摸一把的欲望;天蓝色的瞳孔像大海,笑起来时,像是海漾了波澜,唇角勾起时,总会让身旁的人也微笑以对。池鱼渊走在路上,有些女生看到他,都会鼓起勇气问他的电话号码,他是受人欢迎的。
但是,受人欢迎也就算了,自己说自己长得帅、一大堆人喜欢,这话怎么听都充满了一种自恋的意味吧?
……池鱼渊这辈子都没那么自恋过。
不过当务之急是眼前的太宰治,池鱼渊盯着太宰治的脸,直到他往后退。
太宰治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一张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眨眼装无辜:“是吗?可我觉得你很熟悉啊。”
“啊,我明白了!”他突然以拳击掌,恍然道:“是了,毕竟我们那么默契,我觉得熟悉,也不奇怪嘛。”
“你说是不是啊,先生?”他冲池鱼渊眨眼,鸢色的眸子像蜜汁一样,甜得可以溺死人。
这双眼睛……
池鱼渊心头蓦地涌起不知名的情绪,他不回答,转过身去,继续往口里送咖喱饭。
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咖喱饭都凉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味道糟透了。
他不理太宰治,太宰治便转过身去和织田作之助搭话:“织田作,那么有趣的朋友,你之前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呢!”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做朋友,却担心池鱼渊会被太宰治耍得团团转,现在太宰治这样问,他只是笑了笑,道:“这要问过池君啊。”
“哎呀呀,那还用问——我们那么有默契,想必能成为一见如故的朋友,你说是不是,池——君——?”
太宰治拖长了声,池鱼渊只好又转过头来,很无情,秋风扫落叶般回答:“不,我们并没有什么默契吧?”
太宰治睁大了眼,十分受伤地后退几步,夸张地用手捂胸口:“啊呀呀,这可真是让人伤心……说实话,我其实觉得池君特别像我的一个下属呢……”
池鱼渊抬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
鸢色的眼眸里,是笑意吗?又或者是看透人心后的无趣与疲惫。多么温柔的眼睛啊,可是池鱼渊在里面看不到一点点的光——光无法进入他的心,全部是黑暗,没有边界。
你的口中说着伤心,可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伤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池鱼渊突然笑了笑,天边的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恍惚得像是身处深渊里的人爱而不得的光。
他说:“不,你认错了。”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罢了。上司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