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子说好了,得手后今天一早便把货给拿来,她还等着今夜把东西送到黄公子的客栈去呢。
借着夜色,跟那公子花前月下聊天谈心。若是黄公子有意,自己便舍了脸面把生米做成熟饭,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便有了。若是无意也无碍,几千两银子到手了,到时候远走高飞,离开这个破地方。
正在蕊儿心急如焚的时候,胡掌柜带着两个壮实的婆子气势汹汹的赶过来。
“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下贱蹄子给我绑了!”
两个婆子上去便拧了蕊儿的双手,蕊儿顾不得疼痛,连声的质问:“凭什么绑我,便是我犯法了也该是官府处理,胡掌柜要私设刑堂不成?”
“牙尖嘴利!别急,待东家亲自审问了你,会把你交给官府的!”胡掌柜扔下一句话,便扭身开了芳华阁的后门,让两个婆子把蕊儿先关进仓库,堵了嘴,免得她喊叫惊了前面的客人。
四娘坐在蕊儿面前时蕊儿还有些怔愣,这不是黄公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把她嘴里帕子拿了,我有话问她。”四娘淡淡的吩咐胡掌柜。
胡掌柜把蕊儿嘴里的帕子掏出来,转身站到四娘身后。
“你不是要找我买货吗?你是谁?如何会在这里?”蕊儿惊恐地睁大眼睛。
一个婆子一巴掌扇得蕊儿的脸偏到一旁:“放肆,在东家面前大呼小叫!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芳华的正经东家!”
蕊儿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原来,他一早便在看自己演戏。
“蕊儿姑娘,你可知你找的帮你偷货的贵子悄悄联系了突厥马贼。昨日,那些突厥人险些把货全抢了?”四娘喝了口茶。
蕊儿不住的摇头:“不会的,我只是让贵子偷偷拿货,并没有让他通知马贼截货。并且,贵子从来不把归绥的商队消息透露给那帮马贼的!”
“看来你是早就知道贵子和那帮马贼有联系了?”四娘问。
“我、我虽知道,但我从没有参与过啊!东家,我顶多算一个偷盗之罪,那马贼与我无关,都是贵子一个人的主意啊!”蕊儿声嘶力竭。
从小出生在边疆,见多了战事,蕊儿知道若是被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那是便杀头的罪。
蕊儿疯狂的挣扎起来,两个婆子差点摁不住她。“东家,求求你了,饶了我吧。蕊儿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你,哪怕是做个没名没份的丫头都行,别把我送官,我不想坐牢!”
莺歌再也压不住脾气:“呸!不要脸的贱坯子!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勾引男人,当你自己是天仙呢!那贵子虽坏,但对你却死心塌地,昨天一直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你呢?一股脑的只管把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还敢肖想东家!你怎么就那么厚的脸皮!怎么不照照镜子,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敢要你!因为你东家昨日差点丧命,这样背主的东西,就该直接打杀了你!”
莺歌早就想把这蕊儿的脸撕烂了,姑娘就是好性。要是她说,直接打半死扔给衙门便是了。
“贵子已经交给衙门了,想必衙门昨夜已经审问了。你的事情我先问个清楚,若是你配合,全都交代了,在证词上面画押。我便保证衙门不再给你用刑,如何?”四娘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不想对一个女人用刑。
蕊儿万念俱灰,瘫软在地上。贵子果真被抓了,衙门审人有各种严苛手段。贵子虽然跟在自己身后像一条狗一样,让他干什么便干什么。但关乎到生死的大事,自己又算什么。
蕊儿咬咬牙:“我都说,我全都说,只是求东家看在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份儿上,别让我在衙门受罪!”
蕊儿因为亲娘早逝,亲爹又是个酒鬼加赌鬼,家里早就一贫如洗。那赌鬼爹,好几次都差点把闺女输给赌场。要不是有贵子一直在帮着蕊儿还债,蕊儿早就不知道被卖去了哪里。
一年多前,归绥开了芳华阁。招工时告示上写了各种要求,特意标注了贫家女子优先。蕊儿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报名,后来便如愿以偿的留在芳华阁做工。
只是自家亲爹一直不改喝酒和赌博的毛病,蕊儿赚的银子还不够给他还债的。蕊儿在芳华阁做的是给客人上妆的事情,由于生意好客人多,芳华的各种护肤品和妆品消耗得极快。
有一次妆品用完了,蕊儿去找胡掌柜拿货。在仓库拿了妆品,胡掌柜让蕊儿在账本上签字,无意间蕊儿便看到了货物耗损的一栏。脑海里灵光一闪,便打起了主意。
自家姨母便是在夜市摆摊卖胭脂水粉的,无数次的跟自己说过,芳华的产品外面一瓶难求。若是自己能拿到芳华的东西,再交给姨母卖出去,银子可不就来了?要知道即便是在芳华阁,这些产品也是一套难求的。哪怕多加些银子,也有的是人买。
想了几天,还是贵子做此事方便。于是蕊儿便找了贵子,哄他说想多赚些银子。等攒够了,就拿着银子和贵子离开归绥,走得远远的,两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贵子本就对蕊儿痴迷已久,哪里会不应。于是两人合计好了,蕊儿打听芳华货物到码头的时间,顺便多拿一些用完的产品瓶子,交给贵子偷梁换柱用。贵子便借着在自家叔父的茶寮里帮忙的机会,找时机偷换货物。
如此这样,两人多次在货物耗损里做手脚,以为能人不知鬼不觉。
谁料到东家来到归绥,无意的在夜市摊子上得知了芳华的产品外流的事情,然后设下了引蛇出洞的计谋。
至此,真相大白,事情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