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怕是不行了。

首场才秀，秀女们以一炷香为限现场美景作画并提书，为着太子妃人选一事，皇后领着后宫的几个嫔妃也到场观摩。

“这场上哪个是沈淑仪”那些来迟的嫔妃没见过人，却早就知晓有一个未选先封的沈淑仪，都是天子身边八面玲珑的人，一道旨意能猜出七八分深意的人，自是要瞧瞧这未来的太子妃到底长什么样的。

“就中间那个着粉衣，正皱眉苦思的那个”

话落，众人皆随着指引望去，那粉衣女子果然眉头深锁正对着自己的画桌苦思。

“她这是在做什么”

“或是在想词吧”湯朝文学鼎盛，官家女子也兴于画作上提诗作赋。

但很显然，沈婷蔓并不是在想词，她纯粹的是在为难，书画皆不是所长，沈老太爷自小把她放在书院散养，诗书确实读了不少，可书院更多是为培养国之栋梁所授课程自然也与治国安邦相关，于这绘画并不算重视，故而她，不会！

没错，她不仅是不擅长，直接是不会，从前学院的一位师兄曾有心教她，可她只学了朵牡丹便没了耐心，这现场绘景太为难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

“这张只一朵牡丹的画作是谁的”皇后看着一排的画作，缤纷绚丽，唯独一张，只一朵牡丹孤傲自赏甚是不同。

“回皇后娘娘，是臣女沈婷蔓”

“你这画何解，这庭院中可并未见牡丹”

“回娘娘，这庭院中繁花璀璨乱人眼眸，臣女一时无从下手，正筹措间目光偶然略过观赏台时，只觉得台上的风景比台下繁花更甚，其中尤以皇后娘娘最为光彩夺目，只是臣女能力有限无法描绘此间胜景，便想到了花中之王牡丹，一如娘娘般雍容华贵，故而有此一花”

终归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后和一众嫔妃被沈婷蔓这一阵夸赞，便是知她不擅作画也不好扫了她的面子，只道“别出心裁”

紧接着就是艺秀，三十个秀女，三人一组合作或是合奏也有琴舞，当真是苦了和沈婷蔓一组的两位秀女。一曲【离殇】弹得是磕磕巴巴，真是枉费皇后特地送来的一把上好七弦古琴，漏音错音无数简直惨不忍睹。一场结束，就连场上的评委也是大开眼界，原来还真有不会弹琴的秀女。

纵是皇后教养过人，此刻也忍不住扶额。

皇后原本是赞同这桩婚事，林婉虽好可林相膝下儿女众多未必就能一心一意，可沈婷蔓不同，她是沈家本宗孙子辈唯一的女眷，沈老太师中年丧幼女对这个幼女的遗孤疼爱有加，甚至不惜在鼎盛时期仓促辞官就为了陪伴这个孙女成人。如今虽说沈老太师已经辞官还乡，可沈渊沈博一文一武两位朝臣，再加沈老太师从前的门生，实力不可小觑。

可如今看这个沈婷蔓是样样不如人，别说是林婉，就是别的秀女，哪个没有一技之长，偏偏她是哪一技都不行。

其实沈婷蔓也委屈，会的都不比，比的都不会，这下子老太爷不用担心藏锋的问题了，根本无处发挥。

皇后出身世家，未出阁前也是名门闺秀，一手妙笔丹青也曾是一方佳话，这沈婷蔓有几斤几两粗略几笔她就能看出来，任她巧舌如簧，实难和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