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妖精从田埂上跳下来,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那个男人,但是要怎么报复呢如果只是让他田里的红薯变少的话,好像有一点吃亏哦”甘露寺蜜璃开始盯着鹤衔灯,“于是红薯妖精想了个好办法。”
“那天,他变成了一个农民老伯,趁着男人干完农活在睡觉的时候,偷偷的在他的窗户底下烤起了好多好多好多的红薯”
鹤衔灯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两下鼻子,继续听甘露寺蜜璃的胡编乱造。
“第一天男人醒的很晚,可能是因为醒的太晚了,香香的味道没了,他只能留着眼泪啃着家里硬硬的红薯。”
“第二天男人醒的稍微快了点,但还是不行,香香的味道又不见了,他只能捂着肚子去吃已经冷掉的红薯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他告诉儿子,我因为没有东西吃快要饿死了,求求你,请一定要帮我查清到底是谁天天在我家窗户下弄很香很香的味道来诱惑我”
甘露寺蜜璃讲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她已经完全沉浸到自己瞎编的故事里了,但她的故事似乎并没有得到周围旁听者的心,尤其是鹤衔灯,听到后面都差点睡过去了。
“你就是在忽悠我吧。”顾及甘露寺蜜璃的面子,刚醒过来的鬼把声音压的又低又细,“让我听小朋友的睡前故事有什么好处我又不会去种红薯。”
“噗。”
卖药郎漏气了。
他闷咳了两声后低下头,两条手搭在桌子上一颤一颤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敢装自己不记得
卖药郎在心里放声大笑迟早有一天,我要拿着你给我写的信在那群当事人面前大声朗读
他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不管是憋在喉咙里的声音还是翘起的嘴角都像从锅子上离开的糖浆似的慢慢的凝固冷却,直到变成一团吞到胃里的唾沫和一个在脸上抿起来的小点。
啊,希望是我的错觉,卖药郎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鬼,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子。
瓶口上贴着标签,上头格外端正的注上了“失魂症”这样几个小字。
“男人的孩子同意了,但他也被红薯妖精折腾的不行,直到某一天夜里,刚收摊准备走人的红薯妖精听着窗户里面少年委屈巴巴的嘟囔声”
“他”甘露寺蜜璃猛地一拍桌子,鹤衔灯差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跳起来,“良心发现了”
鹤衔灯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从侧腰中抽出了一叠纸,从自己的手往里拉出了一根笔,捣鼓了一阵后摸出了一个砚台,往里头倒了点自己的血又随手磨了点墨,做好准备后又是一篇洋洋洒洒。
“致”
卖药郎凑过去看了一眼,在发现开头还是那个眼熟的框框之后面无表情的把脸挪了回来,手里的药瓶子抓的更紧了一些。
那边,甘露寺蜜璃终于讲到了尾声“少年终于吃到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烤红薯,那味道真好啊,吃着甜甜的又咸咸的,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红薯呢”
“他还收到了那只红薯妖精的道歉信,某一天在他翻来覆去的看那封信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那封信的背面有几点残留的墨迹。”
“他玩心大起,拿着笔在墨迹上点了点,按着顺序连成了一片。他意外的发现,这张纸背面的墨迹”
甘露寺蜜璃看着鬼淡粉的眼睛,犹豫着咬住了嘴唇道“是一个名字。”
“哦吼。”鹤衔灯终于有了几分兴趣,“所以结局是什么那个男人被什么妖精是加了咒语也变成了红薯”
“听起来好恶心。”橘宗月感到反胃。
“不是啦,不是啦,结局是那个呃嗯啊啊”
甘露寺蜜璃编不出来了。
她绞尽脑汁的想要给这个故事增加上几分悲情基调,可奈何这个故事的主旋律已经定了型,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往里头添加悲伤的文字语言,整个故事依然透着一股傻憨憨的气息。
“你完蛋了。”鹤衔灯安详的开口,他甚至假惺惺的用袖子摁了两下眼角,“再见吧,很高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认识了你。”
“哇啊你什么意思”
甘露寺蜜璃脸皱成一团“不愧是恶鬼”
“是的。”鹤衔灯合拢掌心,朝着鬼杀队队员鞠了一躬,“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认识你,虽然我们在刚见面的时候你就砍了我好几刀,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再见。”白色的鬼做作的吸吸鼻子,“希望你在上面好好反思一下。”
“红薯真的一点都不好吃。”
他格外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