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在和富冈义勇玩捉迷藏。
他有点儿玩游戏上头了,整只鬼都飘飘然的,躲起来也要露个马脚在人家面前晃悠一下,生怕对方捉不到自己。
“他让我生气了,我当然也要让他生气一下。”白色的鬼捶捶胸口,“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死脑筋的家伙。”
富冈义勇的确很死脑筋,走到哪就把哪里砍一刀,就连一些绝对不可能藏的地方也要把头探进去看,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说好听点,富冈剑士小心谨慎实乃鬼杀队楷模值得学习,但说难听了,这就是憨,洗不白的。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鹤衔灯佝偻着身子趴在树梢上,“会觉得别人藏在树洞里的家伙。”
鬼把食指和拇指圈了起来放在眼睛上比划了下大小“这,这谁能把自己塞的进去啊,再能缩的鬼也做不到吧。”
他没有用璃生,就靠几片树丛几块石头遮掩自己的踪迹,但是他藏的又不怎么样,总是要在一片绿油油和灰蒙蒙中透出一丝白尖尖,也不管眼尖的捉鬼人会不会顺着这些白摸到自己。
可惜的是,富冈义勇深陷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白花花的小细节。
“感觉我好像做了个错事。”暗中观察的鹤衔灯捏起了下巴,“他好像更谨慎了,这样不利于我逃跑啊”
“啊啊算了,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继续耍他”
鹤衔灯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藏身处一闪而出。
他像条快速通过的白色闪电,富冈义勇刚把脑袋转过来,这道白色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鬼换了个新的树丛,看着原来自己停留的那棵小树被水之呼吸砍成了碎末,心中难免唏嘘。
“如果让我用虹桥靠近他的话,大概就在他背后两三步的这个距离。”鹤衔灯推了推手指,“我应该可以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脑袋摁下去。”
“或者用璃生,围着他转圈圈。”鬼的手指按到了自己的尖牙上,“然后突然取消嗷呜”
可能是因为鹤衔灯发出的声音太大了,他待着的树被一刀水车连根砍断。
“所以我才说我不应该答应那个孩子。”鹤衔灯双手撑地,跳起来躲过了富冈义勇砍过来的圆形刀面,为了顾及头发里睡着的蝴蝶香奈惠他还不能跳得很高,“不用血鬼术跟鬼杀队的搏斗简直就是浪费呀”
富冈义勇沉下脸,虽然单从表情而言看不出来他的心情如何,但是直觉告诉鹤衔灯,面前这位水之呼吸的使用者肯定不是那么高兴。
“唔唔。”鬼拿刀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还要继续玩吗”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很显然对方没那个时间陪鬼继续耗下去,拔刀卷着一团活水直扑鹤衔灯的要害
“一之型吗”鬼挽了个刀花,在面前划出了一道光滑的彩色圆面,“我会好多的一之型呢。”
“你要看看吗”鹤衔灯的眼白爬上了漆黑,三只眼睛的瞳孔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因为一之型是基础呢。”
“虹之呼吸一之型绛。”
圆形的斩击像一块扩张到极致的彩虹,旋转着往富冈义勇的左边脖子砸去。
“鹤之呼吸一之型哀鹤啼。”
多道嘈杂的攻击碰撞起来,声音一圈一圈的扩散开,刀光则是直直冲向富冈义勇的右边脖子。
鹤衔灯吹了吹刀,正巧,两道刀波在即将割到脖子的彼此的尾巴扫到了一起,它们碰撞着散开,顺道还给富冈义勇剪了几撮头发。
“你”不太聪明的狐狸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他把刀横在胸前,做了个好释放招式的手势,向前走了一步又往后退,“是在瞧不起我吗”
“啊”
看来他好像还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太对。
富冈义勇被鬼的三只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开口了,这也可能是他第一次在跟鬼打斗的时候和鬼谈话“我觉得你就是在看不起我。”
他笃定道“身为一只鬼不使用血鬼术而使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呼吸法,这明摆着就是想要羞辱我。”
“或者说你的呼吸法其实就是血鬼术的一种。”富冈义勇非常认真的在分析,“你想让我以为你以前是鬼杀队的成员,但是你成为了鬼。”
鹤衔灯一脸胃疼,手里的刀都快掉了。
他的表情如此勉强,富冈义勇却以为自己说对了话“你是想来传递错误的情报对吧,我是不会上当的。”
“那什么我用血鬼术还是用呼吸法,或者是用像呼吸法的血鬼术,这都是我的自由好吧。”鬼还是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鬼杀队的人解释,“我以为像我这种特征这么明显的鬼,额,这个,那个,就是我不应该很出名吗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把我抓走带回去审判观察研究吗为什么那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富冈义勇处于状况外。
鹤衔灯啧了声,被他这飘然于世俗之外的表情给激怒了。
他仗着此时一人一鬼默契保持着的安全距离,把手搭在腰上格外生气地喊道“我难道不出名吗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的消息吗我记得我好几天前才遇到了一个鬼杀队的成员来着啊”
“她都被我吓到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个表情啊我不可怕的吗混蛋”
鹤衔灯头上的角又烧了起来,中间的眼睛差点崩不住流出血泪“老子不可怕吗”
他都被气到飚出了不礼貌的自称,可富冈义勇还是在“啊。”
“见到了会呼吸法的鬼,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应该马上告诉大家让大家提防起来吗我相信那个姑娘肯定会这么做的,可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鹤衔灯为鬼杀队操碎了心,他扶着额头,心塞道“为什么会这样啊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你胡说,我有朋友的。”富冈义勇开口否认,“我没有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