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长安到了昨夜与舒瑶约好的会面之处时,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舒瑶正坐在附近的小摊之上吃着阳春面。
待孟小少主落座之后,舒瑶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看了她一眼,勾唇笑道。
"哟,瞧你这春风满面的,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
能得殿下诉衷肠,这算是喜事吗?
孟小少主微微抿唇,掩下了嘴角的笑意,方道:"我哪能有什么喜事啊。"
说罢,也不管舒瑶信不信,孟长安只管自己扬声唤了句,"店家,给我也上碗阳春面!"
孟小少主稍一抬头,她那颈间明晃晃挂着的几道吻痕便已尽入舒瑶的眼底。
目光在那数道吻痕之上来回扫过几眼时,舒瑶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皇姐威武,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看着小少主脸上那怎么掩都掩不住的浓浓笑意,卖了这人不止一次的舒瑶才稍稍安心了些,心安理得地与小少主继续同往常那般相处着。
"瞧瞧你昨夜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跟今日这春风满面的样子相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两人啊。"
孟小少主略觉心虚,想了想自己昨夜似乎也未曾在舒瑶面前透露过什么,这才理直气壮地反问了句:"你醉酒的时候,能与平时一样吗?"
得,既然小少主不肯多说,那舒瑶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再多打探些什么。
侧头往店门口的方向看了几眼,没看到里头的人出来后,舒瑶才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小抿了两口酒,随意应道:"那我倒是还没有尝过醉酒的滋味啊。"
未免被舒瑶继续打趣,孟小少主连忙顺势绕开了话题。
"怎么就你一个人?灵筠姐呢?"
"有个小乞儿偷包子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被她瞧见了,现在正在里头跟店家借了个地帮人接骨呢。"
明明是毒医亲手带大的孩子,却偏生多了股与魔教中人格格不入的慈悲心肠。
在这个人人都自顾不暇的世道里,也只有沈灵筠仍然还愿意总是这般多管闲事。与她相处已久,孟长安习以为常,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已自行取出筷子,尝起了刚上桌的阳春面。
昨晚折腾了整整一夜,现如今,她可实在是饿得慌。
也没让她们等上多久,待小少主连面带汤都送进腹中后,一袭白衣的沈灵筠也已经从店面里头走出来了。
受伤的乞儿已被她雇人送往了神医门名下的药铺,自掏腰包赔完了该赔的银钱后,她才走到了摊下的桌旁坐了下来。
"昨夜跑去哪里撒酒疯了?"
接过舒瑶递来的茶水饮了两口后,沈灵筠才将目光放到孟小少主身上打量了一番。
没想到以往总是不修边幅随意了事的孟小少主今日竟也会略施粉黛了!
沈灵筠实在是诧异得很。
舒瑶笑得含蓄,并未点破小少主的反常与她那脖颈上的痕迹。
可看清她那脖颈上明晃晃的痕迹后,沈灵筠却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将视线停留在她脖颈之上,直白问道:"怎么回事?被人欺负了?"
如此,孟小少主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红云顿时攀上了孟小少主的脸颊。
她听不出沈灵筠话中有几分深意,猜不出她看出了什么,不过是顺手挠了挠脖颈后,小少主便已故作镇定地放下了手。
"谁能欺负得了我啊,这都是蚊子咬的,痒得很。"
昨夜的殿下,的确像是挠人的"蚊子",蛰了她一夜,蛰得她心痒难耐。
思及此,淡淡笑意已浮上了孟长安的眼眸。
有些变化,身旁之人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的。
只可惜,此时的孟小少主却是不知道自己这番模样落入沈灵筠与舒瑶眼里已成了什么样,不等沈灵筠继续发问,她便已率先站起了身,催促道:"行了,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