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少芸”的人。
茉莉站起身,因为窥得了真相而有些激动:“赵思和少芸,是两母女。二十多年前出现在朱二洪婚纱照里面的那个人,是赵思的妈妈少芸!”
水晶摆台虽然精致,但是里面的人像毕竟比不上照片。七分相像已经足以迷惑他们,让他们认为是同一个人,谁会猜测得到竟然是差了快三十岁的两母女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圆胖阿姨就是少芸。”茉莉继续回忆道,“我记得她家鞋柜里面有两种鞋,一种年轻一些,一种款式要老一些,看到的时候我就在猜测,这套房子里明显住着两母女。”
这个细节,小海也注意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补充道:“还有一双男士拖鞋,应当就是来收房租的房东应先生……”
去年之前,应先生和两母女的关系尚且平平。
可是今年之后,应先生的笔记本上再也没有收房租的记录,赵思母女家里多了一双男式拖鞋。
茉莉蓦地睁大眼:“我记得门卫曾经说过,说南路园小区里面应先生的楼,常常是一单元里面有好几套,方便收租方便打理。如果赵思母女家里也是这种情况呢?如果不仅仅是赵思家,甚至赵思家的隔壁,也是应先生名下的房子呢?”
在赵思的母亲少芸和应先生变得越来越亲密之后,家里住着一个成年的女儿,肯定会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尴尬不便。年后赵思母女隔壁的租客搬走,应先生干脆不再将那一套房子租给别人,而是留给了她们两母女,同层分房而住!
也是因为如此,应阳烨才会干脆懒得在笔记本上记下两人的房租。
茉莉站起身,攥住小海的手臂:“所以那天,你去到隔壁房间之后,发现了什么?”
当时的小海被圆胖阿姨,也就是赵思的母亲少芸,推着后背叫走。
少芸既说了“隔壁邻居已经回家”,小海不疑有他,从房中出去,去敲隔壁邻居的房门。
可是等到他走到门前,却发现房间拉开了一道缝,桌子上还摆着冒着热气的一杯水,年轻的女孩子将鞋子踢在门边,房间里面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小海诧异了两秒,很快镇定下来。
这个时间,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家,门都不关急匆匆出门,大约只有一种可能性——她叫了外卖,送到了,外卖员打了电话,她下楼去取。
小海嘴角轻弯,顺手将门带上,深深吸一口气,眼神如鹰一样在房间里面逡巡。
鞋柜里面摆着年轻女孩的高跟鞋,却有两三双不同式样的女士拖鞋。厨房里面没有锅,也没有碗,丝毫没有开伙做饭的痕迹。
厕所里面水杯、牙刷都只有一个,可是诡异的是一南一北两间卧室,却有两张双人床。一张床上放了枕头被褥,另外一张床上却堆着女孩子的衣服。
小海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
无论是二十多岁的“赵思”还是理论上快五十岁的“少芸”,她们都是应先生的租客。如果按照之前他和茉莉的猜测,应先生是因为和“少芸”有了私情,才会免掉她的房租,为什么这间房子里面没有一丁点应先生存在的痕迹?
牙刷、口杯都是一个人的,床上只有一只枕头一床被子,连双男拖鞋都没有,甚至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夏天当季的衣服,仿佛住在这里的姑娘还有另外一个,放了更多衣服,可以随时去吃饭的家似的。
小海心里打着鼓,在房间里面迅速地翻动了一番,走到厨房的时候,腰间的金刚杵却突然嗡嗡作响,顶端的莲花瓣一阵阵地震动。
小海眼神一凝。
诸相无余,净槃灭度,金刚杵非遇邪祟,不会住色生心。
金刚杵会有异状,多半是这厨房里面有什么不妥当的东西。
他心里生了警惕心,将金刚杵摸在手中,捏一张黄纸符在指尖,口里默默念诀,指尖轻轻一捻,黄纸符眨眼便燃成了灰烬。
灰烬扑簌簌落下,仿佛一场微型阵雨,落在雪白的瓷砖地上。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所有的灰烬竟像是约定好似的,竟然同时落在同一扇柜门前面。
“在水池正下方,有一个暗红色的瓷罐,触手生凉。而那罐口窄小,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手伸进去……”小海微笑,“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那张破秽符,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罐子里面找出来的?”
茉莉有些震惊,又有些无奈,又有些被人戏弄似的无奈,点头说:“是。一样的瓷罐。”
小海咧唇一笑,眨眨眼睛,轻轻展开一张雪白的纸放在茉莉面前。
“看,这是第四张了。”
这是他们找到的,第四张破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