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锴的伤势在背,校医看不出个究竟,直接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看诊,校队的人还有比赛,就没跟来,周愉作为班班长,自然是全程陪同。
“看片子没什么大问题,主要就是背部有些软组织挫伤,近期需要静养,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平时呢可以用热毛巾敷下伤处活血化瘀,配合红霉素软膏,早晚各涂次。”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完片子,抬起头,“还有,你膝盖韧带有旧伤吧?这次幸好没有再次撕裂,平时定要注意维护和修养——是职业运动员吗?体育生?”
“没有,就打着玩玩。”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摆了摆手。
“玩玩就玩成这样了?杀人篮球啊?”医生调侃了句,“看你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了个瘸拐的毛病。”
“这不是对手太黑,防不胜防么。”封锴跟着吐槽了句。
“好了,没什么事,看你身强体壮的这点小伤不出个月就能好了,以后自己小心点——等你同学把药拿过来,我给你上次药膏,后面你就回家自己上。”
“不用麻烦医生,您先去忙吧,药膏我让我同学帮我上就行了。”
“也行,反正也不难,那这棉签我给你放在这儿,你那时候叫他给你擦擦就行了。”医生放下手的工具,“你这同学挺靠谱啊,替你忙前忙后的,这种朋友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封锴听着深以为然,“那必须的。”
于是,等周愉拿着袋子药和病历卡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某人侧躺在床上,摆出了个相当骚气的“贵妃卧榻”的姿势,朝着门口勾了勾手。
“baby,ehere~”
周愉静止了秒,把门阖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他走到男生跟前,“干嘛?”
“帮我上药。”封锴咧开嘴笑。
“医生呢?”
“人家自然是忙去了,咱们总不能占用珍贵的医疗资源吧?”
“他怎么说的,严重吗?”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封锴笑容敛,语气突然凝重,“医生说我这病搞不好会半身不遂,以后都得卧床不起,我这辈子只能靠你照顾了。”
“是么?”周愉挑眉。
“昂。”封锴言之凿凿。
“既然如此……”周愉的视线往下,似有似无地经过男生下半身某处,然后回到他的脸上,意有所指道,“我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吧。”
封锴循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又抬起头,语气诚恳,“你真现实。”
“谢谢夸奖。”
周愉斜睨了他眼,转过身去拆开药盒。
“你要干嘛?”
“帮你上药,不是你说的么。”
封锴愣,贱兮兮地笑起来,“还是我老婆对我好。”
周愉拿着药膏转过来,对方已经换了个姿势,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半身不遂的症状自行消失,不治而愈。
“把衣服脱了。”周愉的语气如同个莫得感情的嫖客。
“你帮我脱。”封锴抬起眼眸看着他,半是调笑道,“你在球场上不是脱得挺快的么——我都以为你要当着大家的面办了我。”
“嘘——”少年懒得听他说骚话,把他的衣摆卷起来,直卷到了领口,然后递到了对方嘴边。
“咬着。”
封锴愣了下,张口叼住自己的衣角,露出个邪性的表情,眼神侵略性十足。
可以啊班长,比我还会。
周愉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脱衣服还得抬手,抬手又得扯到伤口,这人肯定有的好受,还是直接揭起来省事儿。
他卷起校服的袖子,把双手仔仔细细地用消毒液洗干净,拿纸巾擦干,然后坐到他的身侧,拿起药膏挤在掌心,搓开。
手的温度比棉签要高,配合按摩,更便于药物发挥作用,化开淤血。
粘稠的液体分子在掌心摩擦的过程相互吸引又断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封锴侧了侧脑袋,被少年轻声呵斥了声。
“别动,侧回去。”
男生把脑袋转过去,喉头滚了滚,背部的肌肉在动作间绷紧又放松,起伏的线条很是赏心悦目。
少年抬起膝盖往里坐了点,双手沾着乳白色的药膏,紧贴上那温热的古铜色皮肤,沿着凹陷的背沟,从腰身开始往上,探入球衣下方,擦过坚硬的肩胛骨,又从衣领上穿出来,直抹到男生的后颈。
封锴的后背并不是光滑的,相反,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伤痕,每当有隆起的结缔组织从指腹下滑过,少年的手就会改变方向,绕着它画个圈。
最怕就是个平常很凶的人,突然之间很温柔。
封锴本来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后生,又刚刚剧烈运动完,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当时就不对了。但是周愉还没察觉,还在后面用他的手掌在他背上来回反复地滑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他的动作倒是不含什么情-色意味,但是对封锴来说,少年本正经地做这件事本身就很具有诱惑力。
于是他叼着衣角含含糊糊道,“可以惹,班长。”
“等下。”关键时候周愉的强迫症又犯了,“还差点。”
封锴心里不好意思地想,我也还差点了。
“好了。”就在这时,周愉已经抽回了手,站起身。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幕。
男生也抬起头看他,眼神无辜,“这位小兄弟只是时愤慨,它可能有点嫉妒我的背。”
周愉看了他眼,“那你和它说声,如果它伤的和你的背样重,我也可以‘照顾’它下。”
“我也觉得它这次是有点不太稳重,这样吧,让它自己冷静地反思下。”封锴拿了个枕头盖在腿上,假装无事发生。
周愉无声地叹了口气,去水槽那儿洗手,然后搬了把椅子坐下。
五分钟过后……
“冷静好了没。”
“如果你没有直盯着它的话,应该是好了。”
周愉抬起头。
“忘了说,盯我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