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矛盾的,纠缠着的心情,该怎么安置呢
但是好在,在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年后,当他再次遇见叶廉的时候,叶廉却已经失忆了。
不记得有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关系。
即使他对他的态度也同样恢复成一视同仁的冷淡,但安室透却感到由衷的松了口气。
最起码,不是敌人的关系。
就这样吧,他没办法与叶廉拉开距离,那么最起码他们两个不再是敌人,也就够了。
他可以遵从内心的想法,自然的朝走进波洛的叶廉露出笑容,说一句欢迎光临。
就足够了,对吧
“boss,好久不见,您终于回来了吗”
银头发的外国女性朝他淡淡的勾起了嘴角,貌似恭敬的朝他点了下头,只是神态中透着警惕和防备,并没有表现的很亲昵。
叶廉因为她的称呼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意识到女性的态度不像说谎,这才疑惑反问道“boss”
“你跟踪我的理由是什么你又是谁”
面对他的一连串问题,银发女性明显怔了下,也不由自主的蹙紧眉细细的打量着叶廉的眉眼。
“您不记得我了”她犹豫了一阵“还是说”
意识到她想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叶廉思考了一瞬,便将现有的情况告诉了她“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如果你记得过去的我的话,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
她更加疑惑的抿起了唇瓣,像是要求证似的将目光围绕在叶廉身边打转“稍微失礼的问一下,但是您的后背是否有一处疤痕”
“你指的是正对心脏的那个疤痕”像是对接暗号似的,叶廉的神情逐渐放松起来,要不是很熟悉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后背的那道伤疤的。
他缓缓收回了自己钳制着女人脖子的手掌,隐约放下了些戒心。
而女人的眉眼也逐渐舒展,她现在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我的名字是贝尔摩德,之所以先前在您的身边观察您,是想要确实求证您的身份所以,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叶廉摇了摇头,否决了她心底最后的希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没有忽略贝尔摩德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的双眸,微微扶了下头顶的帽檐,呈现出一丝放松的状态,只是声音和神色都很冷淡“既然你认识我,那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也了解我的过去才对,把这些情报都告诉我。”
命令的语气,似乎他跟贝尔摩德以前的交往就是这种方式,而贝尔摩德几乎是下意识便遵从了他的指示,不曾有任何的迟疑。
“那么,我们去隐秘的地方说话吧。”贝尔摩德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偶然走过的路人,“这种事情不能让第三个知道。”
叶廉没有否绝,自从他对自己与安室透之间的关系产生好奇后,他便也连带着对过去的自己的身份产生好奇,如今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跟着率先往前面走去的贝尔摩德来到停靠在街边的一亮通身火红的玛莎拉蒂旁边,任由贝尔摩德帮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后坐了进去,而贝尔摩德细心地为他系好安全带后,才独自走到驾驶座位里,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她做的动作极为熟练自然,就好像曾经多次做过一样,叶廉一时间竟也没有感到违和,两人就坐在车里往远处的街道上行驶着。
“您是我们组织的boss。”
酝酿了下台词后,贝尔摩德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终于一边开车一边为叶廉讲解着。
“组织没有具体的名字,不过组织内重要的成员都各自拥有着跟酒有关的代号,比如说我,苦艾酒。”
“其他的譬如琴酒,伏特加,龙舌兰等等。”
叶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名字“君度。”
闻言,尽管贝尔摩德的视线一直面向着前方的路况,此刻也不禁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有谁告诉您的吗”
“你很聪明。”叶廉平静的称赞着她,转而问向了另一个人“二十岁的男子,混血,皮肤比较黑,淡金色短发,你有印象吗”
跟聪明人的对话就是极为轻松,贝尔摩德顿时了然的承认了“那是波本安室透,您曾经以君度的代号去接近的他,所以他对您的印象比较深刻。”
叶廉想了想安室透对待他的嫌弃模样,根本不像是在面对一个上司“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贝尔摩德笃定的回答“您曾经强调过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除了琴酒和我了解您的真实容貌,其他人都没有直接与您见面,甚至都不知道您的名字和您的声音。”
“原来如此。”
叶廉沉思着托着下颔,貌似消化着她给的情报,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现在可以肯定他曾经的任务跟安室透有关。
他从小就与安室透接触,甚至处处为安室透打点,但是直到任务结束都迟迟没有与安室透相认,甚至必须要以另外的身份去接近对方。
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跟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吗
正想着,耳边继续传来贝尔摩德停顿后的后半句“乌丸莲耶,这就是您的名字。”
闻言,叶廉怔了“”
“乌丸莲耶”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记忆中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这个陌生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假名呢
似乎是明白他的疑惑,贝尔摩德张了张嘴,刚打算解释,然而马路右拐的街道前方却被穿着警服的人所拦截,几个想要通过这个街道的车辆都被揽了下来,接受盘问。
“嘁。”贝尔摩德的眼睛立即凌厉了起来,她几乎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腰侧位置,朝叶廉看过去“是警察,怎么办,boss”
见到她那戒备的姿态,叶廉的动作倏地停顿了三秒钟,懂了。
不管他在哪个组织,果然都是跟警察对着干啊。
难道这就是他身为反派的宿命
不过其实,他在心中还是对警察这种行业有些敬佩着的,因为这是一个贯彻正义的职业,是叶廉求而不得的职业。
感慨归感慨,行事还是要小心谨慎的,他可只有贝尔摩德一个知道真相的属下,可不能轻易让她被警察抓住。
“你不是会易容吗,需要几分钟”
贝尔摩德一愣,扭头看了眼放在后面位置上、被她刚撕下去的面具,在心底算了算“只要五分钟就足够了。”
眼见一位穿着西服的警察已经来到他的车前,并且弯腰轻敲着他的车窗,叶廉整理了下自己胸前的领带,朝贝尔摩德示意了下“我来应付,快一点。”
说完,他便迅速将车门打开一条小缝,利用良好的身材走了出来,全程没有让对面的警察看清车内的场景。
而贝尔摩德已经小心的移动到后面的座椅上,利用椅背谨慎的遮挡着自己的身形,匆匆开始易容起来。
高木涉在红色的车辆面前敲了好久,里面的人似乎都没有反应,尤其是这种敏感的时期,显得极为可疑。
正当他越发狐疑的决定强行开门阻拦车辆前进的时候,门终于在他火热的视线内打开,走下来一位同样穿着正装的男人。
看见他的脸的一刹那,高木涉便有些怔在了原地。
没办法,眼前这个人可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美人。
无论是那金灿灿的跟阳光一样炫目的发丝,还是碧色的蕴藏着冷光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颇为欧系的深邃的五官,全都耀眼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被这样一个好看的人注视,就算高木涉是一个笔直笔直的男性,也情不自禁的挠了挠脸颊,声音温和了不少。
“那个我是警察,案件需要,所以暂时、暂时希望你能配合。”
吞吞吐吐的将这点话说完,他又仿佛恍然大悟似的慌张的挥舞起手臂,重复道“i、iaoice,no”
没等他将蹩脚的英文说完,对面表情冷淡的青年便已经面无表情的开了口“我能听懂你说的话,那么请问发生的案件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是这样的”高木涉紧张极了,连后背都下意识挺得笔直“刚才发生了一劫抢劫案,有人目击犯人乘坐一辆红色的车往这个方向逃走,所以所有红色的车辆都要进行排查。”
直到他的话音落下后,叶廉微蹙的眉宇忽然透出几分欲言又止,又下意识将手指搭在唇部,眼神下移,看起来似乎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
高木涉立即精神一震,认真的举起了自己随身带着笔记本“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不管什么都行,可以放心告诉我。”
“是啊,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毕竟你可是警察啊。”
像是被他的尽职尽责所打动,叶廉在高木涉那尤为感动的眉眼中放下了手掌,一脸正色道“请问,米花市的治安为什么这么差。”
高木涉“”
总感觉自己的心被捅了一刀,扎心了。
叶廉“你们这些警察真的有在维护治安吗”
高木涉捂着自己流了一地血的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叶廉“我在这里住了一周多,基本上每天出门都会遇见案子,你们这个城市真的不是被诅咒了吗”
高木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被刀子扎穿了,千疮百孔的再也受不了一丝折磨“”
他尽量维持着公平公正认真负责的态度,朝叶廉气若游离的解释道“其实我们警察,也是很忙的,谁能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多案子。”
他蔫蔫的深吸了一口气,在叶廉那极度怀疑的眼神中干咳了一声,努力将表情恢复了自然“总之要先解决这个案件才行,驾驶舱里应该还有一位吧,能请他一起录个口供吗”
虽说是用的客客气气的语气,但叶廉知道如果他非拦着这位警察不让贝尔摩德出面,他很快就会上升到最可疑的嫌疑犯被当场逮捕。
他漫不尽心的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盘,发现这些废话只堪堪浪费了三分钟后,有些不爽的拧紧了眉心。
“很抱歉,驾驶舱的人是一位女性。”
没办法,叶廉只能用有些老套的台词暗示道“她现在这种状态还不能见人,请多给她两分钟时间冷静下来。”
“哈冷静不能见人”果然,高木涉一听这种暧昧的台词,就猛地瞪大了双眼,脸色一红,直接联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场景。
“你们你们太不知道羞耻了,就算是外国人,但是、但是这违反了交通法知不资、知道啊”
他满脸通红的捂着脸颊,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眸,连舌头都打了卷。
叶廉疑惑的朝他一歪头“擦眼泪也犯了交通法吗”
“诶”高木涉愣了三秒钟“擦眼泪”
“没错,刚刚痛哭过一阵,所以妆容有些扭曲,实在不能见人的状态。”叶廉理所应当的说着,纯洁的碧色眼眸打量着高木涉“不知道警察先生误会成什么了”
“”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三秒后,高木涉才嗷的一声嚎了起来。
“啊啊啊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
他猛地闹了个尴尬脸红,挥舞着双臂遮挡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为一个警察,他到底再说什么呀啊啊啊,好想消失
现场这种该死的气氛尤其尴尬,如果不是为了要查案,高木涉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他没有注意到叶廉频频看向手表的动作,整个人都处于慌乱之中。
而这时,一道稚嫩的声线却恰巧拯救了他。
“高木警官,那边拦截到了三辆红色的车,你这边”
隐约觉得这声线特殊到眼熟,叶廉下意识往声源处望去,随后便与领口系着蝴蝶结的小学生倏地四目相对。
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下。
柯南“啊。”
叶廉“啊。”
是你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