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婆,委屈着眼睛,说出“你留下来”这种话。
严肆也是个成年人了,这样□□的邀请,他真的差点——差点就把持不住。
但是!
严肆扭头一看,整个寝室的构造就是不给人任何隐私空间的,谢执走了几个月,整个寝室连个基础床帘都没有,除了亲亲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严肆咬牙切齿,转过头,勾腰在谢执嘴巴上狠狠一啄。
“谢小执。”严肆装作凶狠地压低了声音,“你喝醉了,就来撩我是吧。”
您的用户谢小执已喝醉,以其目前的智商,无法处理“撩我”这个单词。
喝醉了的谢执虽然无法处理,但还能处理亲吻。
谢执撑起身体,仰起脖子,凭借本能在严肆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亲一口。”谢执问,“就……不走吗?”
严肆:“……”
好,很好。
严肆深吸一口气,感慨自己的定力和演技一样突飞猛进,与日俱增。
“谢执小朋友。”严肆磨牙,“等高考完了,你看我——”
不过,高考完毕竟还有几个月,但现在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严肆从床上起身,准备自己去厕所解决一下。
严肆才刚刚抬起屁股,就感觉羽绒服外套被揪住,拉了一下。
“你去哪里……”谢执抓着严肆,生怕他跑了,“要走了吗?”
“……不走。”严肆哑着嗓子,不敢看谢执,怕自己看着看着就动手了,“我上厕所。”
“那……”谢执的脑筋其实已经有点转不动了,“你留吗?”
“你,说,呢?”严肆咬住了后槽牙,低声道。
“我说留……就会留吗?”谢执担忧地发问。
“留留留。”严肆终于崩溃了,“祖宗,你说了都算,快点睡觉了!”
·
严肆是个很好的人。
严肆说话负责,说到做到。
谢执毫不怀疑这些,因此,严肆说了会留下,就肯定不是撒谎。
谢执听完了严肆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把被子一卷,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面,侧躺着乖乖睡觉了。
严肆快步走进卫生间中,解决完自己的个人问题,一拉开门,几步迈出来,还没走近谢执,就看到谢执侧躺在床上,枕头把脸上一小块肉堆起来,水润的嘴唇嘟着的样子。
瞬间就小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三岁。
严肆:“……”
严肆几步走过去,坐到谢执旁边,看了看他,最后也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谢执脸上的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谢小执。”严肆咬牙,“持醉行凶。”
睡梦中的谢执:“嘿嘿……”
谢执没有醒,但他感觉到捏他脸的是严肆,不仅不躲,还轻轻地动了动脸。
谢执动的幅度很轻,就像小猫蹭主人手,严肆看着他,真的是无可奈何。
严肆起身,把刚才倒了热水的盆子里再添了点热水,拧干帕子,给谢执擦了把脸。
毛巾拧干挂好,脏水泼掉,严肆提着刚才借用的热水瓶出去打了两瓶热水进来,刚刚给沈飞语和于霁还回来,室友三个人就回来了。
以沈飞语为首,推开了门缝,先贼眉鼠眼地探进来一个脑壳,和弯腰放热水瓶的严肆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贼笑。
“回来了?”严肆自然地问,顺手一指地板上的热水,“刚刚借用了一下,给你打了新的。”
“用热水……干嘛。”沈飞语瞬间联想若干剧情。
严肆:“谢执喝醉了,我给他擦了擦脸。”
沈飞语明显有点不信:“就……擦擦脸?”
严肆:“……不然呢。”
沈飞语没吃过猪肉,但还是看过猪跑,看过猪跑的人在寝室环视一圈,发现确实清清爽爽,没有任何值得考究的细节——这么看来,严大明星似乎所谓非虚。
“害。”沈飞语大失所望,推开门,走了进来,“用了就用了呗,还去打热水还回来,不用这么计较吧。”
“就是。”于霁第二个进来,随手把包扔到椅子上,“对了老严,行李箱我们都给你们放宿舍了,今晚准备怎么着,住这儿吗?”
“当然了。”沈飞语一挤眼睛,瞟一眼于霁,再瞟一眼严肆,“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严肆没接话,但是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找睡衣,直接默认了今晚住在这里这件事情。
“其实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严肆问。
范明扔了几件洗浴用品到盆子里,随口道:“你问?”
严肆:“你们这儿明明不是上床下桌,为什么只住了四个人?”
纵观整个宿舍,一共有三张钢架的上下床,从门口的柜子数量来看,好像也应该住六个人才对。
范明:“因为修了新宿舍,算人数够住了,就让大家都宽敞一些。”
严肆:“原来是这样。”
“老严。”沈飞语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倒是从衣柜里掏出了一条新毛巾,“你毛巾带了没?”
“我用谢执的。”两个人东西本来就混在一起,严肆不想多解释了,但正是因为不解释吧……
沈飞语和于霁交换眼神,霎时露出“懂都懂”的笑容。
沈飞语抱着盆子,飞身勾住严肆脖子,说:“行啊,走,洗澡去。”
此时是晚上九点四十多,除了高三无人下课,整个走廊很安静,严肆走过去洗澡,也没有引发任何风波。
四个人洗了又回来,刚关上宿舍门,宿舍楼才响起其他学生回宿舍的喧哗。
按规定,沈飞语他们寝室每周日都会十点钟熄灯,享受一下休息时光,严肆把头发擦到半干,先去关了灯,然后才掀开谢执的被子,直接钻进去。
严肆刚一钻进去,就蹙了蹙眉。
谢执的被子里面冷得像个冰窖一样,此人睡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有睡暖和一点点。
严肆赶紧躺好,把被子拉下来盖住。
宿舍单人床非常小,严肆钻进去就挨到了谢执的胳膊。
谢执睡梦中一片冰冷雪地,突然感受到了热源,家里面就两个人,能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就一个人。
谢执逻辑犹在,思考不过十几秒,大胆地直接就往热源那边靠。
然后,谢执在睡梦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森林香味。
谢执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得寸进尺地往热源那边靠,猫一样地把自己直接卷进了严肆的怀中。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分寸,大腿就那么不假思索地靠在严肆的重要位置上。
严肆:“……”
黑暗里,严肆借着窗外校园的光看了看谢执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执同学。”严肆很轻声地问,“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嗯……”谢执在梦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声。
严肆:“……”
今天不知道第几回咬牙切齿的严肆凑近谢执,狠狠地吻了他的嘴唇一下,最后,伸出右臂,将谢执紧紧抱住。
“算了。”严肆心想。
“如果真的欠了你的,那最好是欠得多一点——这辈子都还不干净,下辈子再慢慢还你。”
·
谢执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二天天际擦亮。
和每一个清晨都没什么差别。
在严肆温暖的怀抱里面醒过来,谢执抬起头,看着严肆帅气的眉眼——一般来说,如果谢执醒得比严肆早,都会仔细欣赏一下。
严肆有着非常浓郁的五官,剑眉星目,闭上眼睛的时候也很帅。
谢执悄悄地欣赏了一会儿,脑袋往上仰了仰,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一下,当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早安吻。
谢执偷偷吻完,带着点窃喜,把脸埋到严肆肩膀上,刚准备接着睡,小腿下意识往后一蹬,脚后跟却碰到了墙壁。
……墙壁?
家里的床不是放在房间中间的吗?
等等!!!!!
家里的虽然不是kingsize大床,但是那床也不小,但是今天这床——怎么自己和严肆抱在一起,床也没剩多少空间???
怎么这么小???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向谢执用来,快镜头从机场登机一路到被同学抓走,于霁端来那半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最后,回到宿舍,自己抓着……
谢执现在手里还抓着严肆的衣角,他飞快地松开,但是也飞快地想起了昨晚的剧情!
昨晚就是这么抓着衣角的!
然后他对严肆说:
“留下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羞耻爆了啊????
昨晚自己!干了什么????
虽然更热情更大胆的邀请都做过了,但那毕竟是在家里,或者是酒店,可这里是学校啊!!!!
谢执在自己的回忆里羞耻得捶胸顿足,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刚才扔开衣角时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敲了一下严肆大腿。
严肆昨晚睡得比较浅,被敲了一下后,下意识轻拍了一下谢执,然后转醒。
严肆眼睛睁开的刹那,谢执瞬间把眼睛给闭上了。
此时不装睡,更待何时?!
谢执感觉到严肆睁开眼睛后,稍微适应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才动了动身体,下一刻,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谢执的额头。
谢执眼皮微微一跳,却不敢睁开眼睛。
严肆的手从谢执的背脊上滑下去,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坐起来。
穿拖鞋的声音,非常轻声走到卫生间的声音,门关上的一声轻响。
谢执在轻响的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飞到自己的衣柜旁边,揪出里面放在防尘袋中,一个学期没穿的校服。
西服走之前熨烫好了,只是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一下,谢执也不顾上是不是那么完美了,赶紧套在自己的衬衫外面。
穿好外套,再穿上一件大衣和西装裤,谢执正低头扣大衣最上面一颗扣子,又听见卫生间门一声轻响。
严肆从卫生间里擦着脸出来,看到外面的谢执,缓缓放下毛巾。
谢执双手拉着衣襟,和严肆面面相觑。
“……起来了?”严肆有些疑惑,“衣服也穿好了?”
“咳……对,对啊。”谢执不顾自己大衣穿没穿好,快速走向严肆,从他身边擦过,钻进卫生间里,“我洗脸了!”
·
“啊啊啊啊,快看!是严肆谢执!!!”
“谁能想到,我的高中生涯还可以拥有在食堂看到严肆谢执的时候呜呜呜。”
“谁的青春里面不希望有这么一段浓墨重彩的在食堂嗑CP的经历呢?!”
“能够近距离嗑颜值,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严谨一点,他们现在的CP名叫才华。”
严肆和谢执换好了衣服,从宿舍出来,久违地去食堂吃早餐。
两个人刚刚在食堂一亮相,连装餐盘的消毒柜都没有走近,食堂已经一片腥风血雨,无数kswlkswl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不过,这么多年了,别说严肆了,谢执也习惯了。
两个人端着餐盘到食堂窗口,先一人端了一碗小米粥,然后再去选干粮。
早上的食堂干粮琳琅满目,白面的面点,油炸的麻圆油条,还有一些煎饼和烙饼应有尽有。
严肆转动指尖的饭卡,走到包子旁边,问谢执:“吃包子吗?”
“可以。”谢执想了想,“鲜肉的,一个。”
“吃一个怎么行?两个。”严肆提起卡,放在打卡机旁边,和里面的阿姨对话,“阿姨,五个鲜肉包子。”
“要得。”食堂阿姨刷刷地按了两块五让严肆打开,又快速地夹了五个包子给他。
严肆端着包子,又买了两个鸡蛋,回头,和谢执并肩找座位。
严肆:“只吃一个包子怎么行,你昨天晚上——”才吃了几串烤串,几天还要上一整天的课,这根本就撑不住。
“啊啊啊啊!”谢执叫了一声,飞快地打断了和“昨晚”有关的话题,慌乱一回头,发现食堂远处的一张空桌。
谢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那里有空位!我们赶紧去吧!”
说完,谢执端着自己有一盘小米粥的托盘,无比平稳地箭步如飞,向空位飞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提到昨晚了??
不可取,真的不可取!
严·老妈子·肆的苦口婆心才说了一句,就被谢执飞快地岔过去。
严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包子,包子皮十八个褶,也看了看他,两相对看,最后,严肆只能端着自己的包子,向谢执走去。
上午十点二十,大课间。
刚刚被北电导演系考题疯狂吊打过的潘言面带菜色地坐在座位上,面对一张数学卷子,如丧考妣。
第一道数学大题的第一问他就不会做,简直是天要亡他。
潘言假装运算地划掉了三张草稿纸,数学卷子也很给面子,假装他懂了了给了他一片空白,最后,潘言挥舞着自己的小草稿纸,哭嚎着奔向谢执。
“谢执,谢执。”潘言挥舞试卷,凌空哭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学霸宝典还有没有?现在开始学数学,高考还能考一百二十分吗?”
谢执:“怎么了?我看看。”
谢执以前也经常和潘言讲题,马上转过头去看,他才刚刚拿起潘言的卷子,凌空伸过来一只手,严肆就把卷子抽走了。
严肆把试卷一转,转到第一大题,看了一眼题目,重新扔回潘言桌子上,抽一支笔,笔尖点潘言草稿本。
“我给你讲吧。”严肆划拉了一下草稿本,“谢执昨晚……”才喝了酒,可能今天还不舒服。
“昨晚已经回到了学习的状态!”谢执连忙站起来,抢过潘言手中的卷子,“所以我可以讲的,嗯嗯,放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提到昨晚???
谢执简直是心累人也累,潘言一脸懵逼,眼睛在严肆和谢执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但是两个人没有一个看他。
严肆趴在桌上,侧过头往上看站起来的谢执。
谢执抱着卷子,一脸诚恳。
严肆看了谢执一会儿,不再看他,捏着笔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之前,纵容道:“那你讲吧,正好我出去办点事。”
潘言和谢执目送严肆离开,谢执松了口气,终于坐下帮潘言看起题目来。
下午四点钟,体育课。
体育课按高矮顺序站,谢执在中间,严肆在边上,体育老师带着大家做了套热身运动,刚刚做完,潘言还有体育委员就推着几种器械过来了。
体育老师走到器械旁边,给大家展示了一下羽毛球、篮球、足球,然后说:“好了,现在你们就随便挑自己喜欢的器械去玩吧,注意别受伤就行。”
“……这么随意的吗???”潘言大惊失色,“你是我们体育老师吗???是以前那个上体育课先两千起步的体育老师吗???”
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潘言,两千准备。”
潘言:“不不不,老师,我开玩笑的。”
“嬉皮笑脸!一天到晚废话多!”体育老师一挑眉,“都高三下了,体育课为你们的文化课让路,放松为主,懂了?”
“懂了!!!”潘言举手,“老师!好人啊老师!”
好人老师想削他,又懒得跟孩子计较,最后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回办公室喝茶嗑瓜子儿。
男生等女生选完了才去选器械,严肆站旁边,最先摸过,摸出一只篮球,举起来,问谢执:“篮球打吗?”
谢执心脏狂跳一拍,往旁边一抓,刚好抓住在四处溜达的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