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子皱了皱眉头,对严学正道“循着惯例,若是二人的借条在兑现的时候,若是兑现的人已将条约兑现,那么,得到兑现的人就要将字据给对方。”
“那兑现的人在确认字据或借条无误后,便可将字据或是焚烧、或是撕毁,以示两不相欠。”
“你既口口声声说你已经将银子给了徐琳琅,那必已经确认过这张纸上的内容了,怎地如今却是这般。”
“由此可见,确是徐琳琅说的那般,是徐琳琅将这纸张掏出了的时候,你以为这是赌约,便急忙夺了过去,想要将这赌约销毁,来个无对证。”
严学正惊愕地看着孙夫子“夫子,不是这样的,我将银子给了这丫头,她便把赌约给了我。”
“我信任这丫头,便看都没看这字据便撕了,谁知道徐琳琅给我的竟然是一张假的赌约。”
没有人帮着严学正说话。
胡珺儿和冯城璧倒是想帮严学正,可严学正这理由也实在是太牵强了,牵强的让人没有办法帮她。
若是她兑现了赌约,怎会看都不看写着赌约的那张纸就撕了。
孙夫子摇了摇头“你就兑现了你们的赌约吧,离开棠梨书院,还是给徐琳琅一千两银子,你从这二者之中选一个吧”
严学正仍然挣扎道“夫子,我已经将一千两给了徐琳琅,她却这般讹诈我。”
严学正擦拭了一番头上的冷汗,看向徐琳琅“我要到官府告你,让官府治你一个讹诈之罪。”
徐琳琅面不改色“学正既说我讹诈你,尽管去报官好了,刚好我也想去告学正赖账之罪。”
严学正依然不承认。
徐琳琅看着贼心不该的严学正,道“严学正,你就将赌约兑现了罢,既到了官府,青天大老爷多的是审问的法子,随便审一审,你便要漏了馅,你有何苦非要让公堂上寻那无趣儿呢。”
徐琳琅说的话可不假,当今的应天府尹,不知道办理过多少案子,就这么个小事儿,用个法子审一审,就能知道孰是孰非。
严学正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分析着若是上了公堂,自己有多大的赢面。
严学正豁了出去“上公堂就上公堂。”
如果现在上公堂,那么还尚有那么一丝赢面,可若是此刻解决,那赌约在徐琳琅手里,自己只能是认了。
“混账。”骂话的却是孙夫子。
“严三娘,你是成心将我棠梨书院的颜面往完丢吗。”
“别说是我了,这一众学生都能看的明白,你压根儿就没有兑现赌约。”
“在这儿丢人还不够,你还要到公堂上去丢人吗。”
严学正依旧不放弃“夫子,明明是徐琳琅诓骗我。”
孙夫子不为所动“就算是上了公堂,这官司你也必败无疑,“你若是不信,现在就去应天府尹处递状子。”
严学正软软跌坐在地。
冯城璧和胡珺儿忙上去扶住了严学正,这两年,严学正也给冯城璧和胡珺儿行了不少方便。
冯城璧谴责徐琳琅“就算是要严学正兑现赌约,你也不必这般苦苦相逼。”
胡珺儿也道“哼,为了几个钱就这样逼迫自己的学正,真是大逆不道。”
徐琳琅冷笑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举了。”
孙夫子也制止徐锦芙和胡珺儿“你们二人,休得强词夺理。”
徐琳琅走近严学正,迫视严学正的眼睛,开口道“所以,学正,你是要选择离开棠梨书院,还是给我一千两银子。”
严学正已经瘫成了一堆烂泥。
她怎么能离开棠梨书院,她的脸面,她的银子,都是从棠梨书院学正这身份上来的。
自在这棠梨书院做了学正之后,她在夫家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后来,又收了各位夫人们的“关照银子”,她的夫家更是要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若是丢了这差事,婆家怎么可能继续像以前那般抬举她。
她可不能丢了这个营生。
可若是不离开棠梨书院,就要给徐琳琅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她的所以积蓄加起来,也没有五百两,况且,这些积蓄有一半还在她婆婆手里呢。
为了讨好婆婆,她可是把“关照银子”的一半都孝敬了婆婆。
那死老太婆,是光进不出的主儿,根本不可能将银子拿出来给她。
她上哪儿找剩下的大几百两银子去啊。
本还想着挣徐琳琅那一千两,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倒连自己的银子都赔进去了。
可是若是在离开棠梨书院和给徐琳琅一千两银子当中选一个的话,严学正还是想选择给徐琳琅一千两银子。
她可不能离开棠梨书院,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继续留在棠梨书院,她就还能挣“关照银子。”
严学正苦着一张脸,道“我还是给你一千两银子吧。”
徐琳琅道“那学正就将银子给我,我将赌约给学正,这样一来,我们也好两清。”
严学正哪能这般好说话“琳琅,我手头也不宽裕,没有这么多银子,要不这样,我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直到给够一千两。”
此时徐琳琅倒是好说话,道“这般也好。”
“不过,我也得知道知道,严学正是否有这个财力每个月给我十两,我想问问,严学正的银子从何而来,严学正若是能说个出处,那这法子便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