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快速,情绪比较激动,将自己想问的话一股脑倾吐出来。
如果商琛不作为,离婚这件事就会延长,自己就会在这里多待一天。
冷戾内敛的男人陷入无限沉默。
离婚谈判崩裂,他有权拒绝回答。
茶水温热,黎粹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杯底和茶几碰撞出声响。
那十年,她至少懂得一两分商琛的脾性。
他从不张口叫嚣却能杀人于无形,永远奉行不动声色的准则。
“好。”黎粹强迫自己堆起明媚笑容,压下急躁,“既然商大哥不好意思追白姐姐,那我先帮你们培养感情。不打扰了,再!见!”
她起身连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不愿再和沉默冷情的男人继续没营养的谈话。
轮椅上的男人墨眸阴鸷凝视房门许久,而后绕回书桌后面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那是签好他们两个名字的离婚协议。
他拿出协议书,同时掏出打火机滑动滑轮。
火星四射,纸张燃起烈火。
男人的光影因火焰跳动映在后墙,不知名的冲动在他冰封许久的眼底迸裂,任由癫狂的狠戾占据上风。
这个婚,他不离了。
黎粹说到做到。
她八点去学校上课,将早餐时间全部留给商琛和白彦月交流感情。
既然商琛采取不行动不配合不作为的“三不行动”,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得了,行事方法颇有赶鸭子上架的趋势。
下午没课。
她无缝衔接回到黎家看望父母。
黎家虽然富庶,却不是商氏那种传承制的豪门贵族。
黎粹的父亲黎远廷一手创立了“心恒”珠宝。
以前与商氏旗下的珠宝企业有贸易往来,商老太太当年还极其欣赏黎远廷白手起家的魄力,还曾邀请过黎氏一家来庄园做客。
一来二去,黎粹认识了那时意气风发的商琛。
离家越近,她竟然湿了眼眶。
那十年,作为女儿实在亏欠父母太多。
她如今只希望离婚之后长伴父母膝下多尽孝道。
黎家是公寓式的大平宅。
地处繁华地段,一梯一户。
黎粹走上电梯按了记忆中的十二层。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她持续深呼吸平缓心情。
这不是十八岁的黎粹去见父母,还是二十八岁的她去见父母。
叮咚——
电梯门打开,大门紧闭。
她走上前去按响门铃,按了几次并没有等到人来开门。
这不应该啊。
即使父亲工作不在家,母亲也应该在啊。
她又着急的拍几次大门,没人来回应,拿出手机也拨不通父母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全部都是空号。
楼道里持续回响着“砰砰砰”的敲门声,声响惊动了清扫楼道卫生的阿姨。
扫卫生的阿姨从安全通道探出头,一口方言说着:“哎呦,小姑娘,别敲了哩。这家人昨天就搬走了呀,侬这么敲也是没人应的呀。”
“什么?您说这家人搬走了?”
姑娘惊得大脑缺氧,纤细身躯晃动两下,脚下轻飘。
扫卫生的阿姨连连点头:“是昨天晚上匆匆忙忙搬走的呀,听说是债主追上门破产跑路,哎呦,作孽的呦,他们家女儿才刚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