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地下二楼停车场。
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后排,美艳张扬的姑娘紧靠车窗,扭头望向窗外,冷淡气恼的板起脸孔,美眸里是满溢的憎恶。
“你满意了。”黎粹冷言尖锐,指尖嵌进掌心,短短几个字就能戳穿男人的心。
商琛知道她恨自己恨的彻彻底底。
在众目睽睽之下去食堂找她,让大众的眼神和舆论强迫她和自己出来,这行为实在太过卑鄙。
隔板升起,引擎启动,车子逐渐驶离停车场。
他心满意足的凝望身旁的姑娘,无论被她羞辱的难堪与否,即便听她骂自己也是别样的享受。
黎粹恼火至极,她被这一口气憋得双手微抖,咬牙切齿道:“商琛,你不要脸我还要。”
“粹粹,只是找你去公安局录口供。”商琛放软语气,试图安抚她此刻七窍生烟的理智。
黎粹听他无所谓的语气,气愤地扭过头死死瞪他,用力冲他大吼:“你根本不知道一个表演系的学生和一个集团的总裁扯上关系是什么代价!”
“我已经辞职了,也并没有透露我们结婚的事。”他不理解这是什么发脾气的理由,女人生起气来简直可怕。
她气得纤薄双肩都在微颤,愤然问道:“你可以托人转告我,或者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你要来找我!为什么!你不知道今天全校同学都在盯着你吗?”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能把她带出来,才能顺理成章的见到她。
商琛自知理亏,卑微地转过整个上半身,敛起墨眸面对她的怒气,这是他鲜有的难为情,低沉嘶哑的坦白了一句:“我想见你。”
啪——
一记清脆耳光扇过男人侧脸,顿时红肿遍布脸廓。
“谁要你想!谁稀罕你想!我根本不稀罕你想!”黎粹怒气冲冲的打完之后冲他高喊,根本不顾右手的伤,为自己出口恶气。
早该打了。
她重新活过来的第一天,这一巴掌就该结结实实扇到他脸上。
男人久久未动,脸上的烧灼感愈发强烈,他惊讶于黎粹纤柔身躯迸发的力量,她该有多气才会连伤都不在乎也要扇那一巴掌。
他的注意力却在她右手渗血的纱布上,忙扯下领带拉过她纤细的右手。
“放手!”
黎粹挣脱他掌心的桎梏,抗拒他的触碰,更抗拒他的好和殷勤,一切都抵不过植入心里的怨恨。
“出气了吗?出完气就别动了。”商琛顶着被扇红的俊脸,拽住她伤口崩裂的右手,轻轻扯下染血纱布,再把领带绕在她手上。
暴怒之下是剧烈喘息,她气都喘不匀,低眸冷淡地看着他为自己绑领带,红唇轻启,声声质问:“有意思吗?”
商琛不假思索的答:“有意思。”
黎粹会报复,总比不屑于报复强得多,至少他还能感受到她炽烈坦率的情绪。
“你觉得我打你一巴掌就出气了吗?”不够,还远远不够。那地狱般的日子和折磨仍历历在目,她忘不掉。
他手上系结的动作温柔认真,墨眸掩去最后一丝光亮,沉声道:“再打,也得等你手伤好了。”
黎粹毫不犹豫抽回手,再次靠紧车门,扭头望向车窗外面,愤怒之后是绝对的冷漠平静。
旁边的男人仍在眷恋她柔滑手掌的温度,脸上的红肿逐渐汇成五个指印,看起来颇为滑稽可笑。
可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安心。
劳斯莱斯停在公安局门口。
黎粹率先下车也不等人,商琛驱动轮椅紧随其后。
路过群众看到他的脸都偷偷低笑,连警察看到他脸上的红肿都愣了愣,然后将他们领到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办公室。
办公室里,他们见到昨晚行凶伤人的白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