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站门口盯着他们,交待着,“轻轻碰一下毛毛就行,千万不用用力抓坏了。”
人根本来不及应她。
方洲拎了一筐香椿芽来,“晚上吃这个”
她有点艰难地问,“你会做”
这玩意做好了很好吃,做不好就跟枯草叶一样,她实在不想冒险。
“我看菜谱了。”他回。
贺云舒也看过菜谱,但看跟做的差别大吧她狐疑地看着方洲,“你能行”
方洲被她质疑得也不自信了,道,“应该可以。”
“那行,你要做什么,去地里摘就行了。”
于是,方洲弄下来一筐樱桃,一筐桑葚,一筐香椿,另外还有各种春天里刚抽芽的菜苔和野菜。
又考虑到方太太爱吃香椿,让主人家去更高的山坡上另外摘了三小框下来。
最后,满载而归。
然而,当时针指向傍晚六点,方洲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小熙有话说了。
“妈妈,爸爸要做什么”他显然还记得昨天空心菜很不妙的味道。
“也许,香椿炒蛋凉拌”贺云舒也把不准。
“臭臭的。”小琛碰着白糖拌樱桃皱鼻子,“我不要吃爸爸做的菜。”
“我也不要吃。”
“那怎么办”她问,“做菜很辛苦,咱们虽然不喜欢吃,但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啊。”
培养人的兴趣和才能,从夸奖开始。
贺云舒觉得方洲不服输的性格,继续死磕下去,说不定真能在做菜这一道上有所造诣。
毕竟,他亲弟弟也是个大厨,不是
“妈妈”小熙还是聪明的,小手指了指外面,“我闻到楼下好香的味道。”
楼下是个家庭饭馆,丈夫是大厨兼食材采买,妻子是服务员、收银员和保洁工,最拿手的菜是活水煮鲜鱼。
这处水好,常年湿润,山溪和野塘里长着不少的鱼,味道鲜美得很。再用本地各种香料佐起来,能吃得人掉下巴。
贺云舒虽然不是很爱吃鱼,但更不爱吃方洲捣鼓出来的玩意。
她想了想,道,“我下楼一趟,爸爸要问起来,就说我去买牛奶,知道吗”
“是秘密吗”小琛问。
小熙忙捂住弟弟的嘴,小声对贺云舒道,“妈妈,我还要吃海苔。”
“我也要,我要芝麻夹心海苔”小琛不甘示弱。
她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轻手轻脚的拿了钥匙,出门。
买活水鱼去。
贺云舒下楼,先把孩子要的东西买好,然后去饭店里守着老板选鱼,杀鱼和做鱼。
不到半个小时,后厨捧出来一个偌大的不锈钢盆。
盆里油汪汪,各种材料新鲜鲜艳,白色的鱼肉呈现果冻颤巍巍的状态。
对比方洲搞出来软趴趴的菜,简直令人垂涎三尺。
她借了老板娘一块干净毛巾,捧着盆上楼。
过门卫的时候,大叔冲她伸大拇指,“会吃。”
然而好东西到家了,门却打不开。
敲门,没人应。
她把盆搁地上,用钥匙捅,也开不了。
显然从屋内反锁了。
贺云舒心里有点异样,没再拍门,只安静地站着等。
等没一刻钟,门锁动了一下,从里面被拉开。
暗沉沉的屋子,一小团火光。
三张笑脸捧着一个小蛋糕迎接她,蛋糕上面插了数字三十一的蜡烛,另外还有一个巧克力牌子,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贺云舒有预感,有点欢喜,可看着那微弱烛光后面方洲的笑脸,却笑不出来了。
“妈妈,生日快乐。”小熙和小琛大声道。
“云舒,生日快乐。”方洲道,“快进来啊。”
她勉强地笑了笑,刻意不去看他们,将大盆的鱼肉放小厅的餐桌上。
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无意识地用手里的毛巾将桌子擦干净。
“妈妈,我插的蜡烛。”小熙抢着表白功劳。
“我点的火。”小琛也很得意。
“蛋糕是小范从隔壁城里买过来的,可能不太好吃,但也将就”方洲站到她身边,将蛋糕捧给她,“许个愿,吹蜡烛吧。”
贺云舒呆呆地看着那火,竟不太能分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他碰了碰她,“许愿啊。”
她张了张口,半晌才干着嗓子道,“现在已经很好,我再没有多余的愿望。”
方洲怔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她却张口吹熄了蜡烛。
火光熄灭,她也真心笑起来,拉着声音喊,“孩子们,来分蛋糕啦。”
俩娃大叫起来,跟屁虫一样去厨房。
方洲直愣愣地看着她苗条的背影,竟有万箭穿心之感。
绿蜡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