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离战场禹州,仅有淝水相隔,但由于地理位置极为偏僻,处于两山之间,但也正因此才能免受战乱之战。
正值春耕时节。
天才蒙蒙亮,但村民们却早已开始一日的劳作,有勤快些的已经出现在田间地头,即便是慵懒些的也都哼着山野歌曲朝自家田地走去,鸟儿四处盘旋着为之伴奏,在当今如此乱世之下,倒是显得一片祥和,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咯咯!”
“汪汪汪!”
“……”
直到这片祥和,被一阵阵鸡鸣打破。
村子里似乎有有什么山野凶兽侵入,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不论是人还是家禽都不得安宁。
骚动距离陈三石越来越近,直到一只雄鸡惊慌失措地飞出村口,才看到在后面追逐的并非什么洪水猛兽,而是一个不过几岁的半大孩童。
“砰!”
陈渡河朝前一个虎扑,终于是把一条大黄狗扑倒在身子底下,任由其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啸金兽在他身边欢呼,庆贺这场胜利。
忽地。
陈渡河只觉得有一座山岳从天而降,遮住了天地间的阳光,一切都变得昏暗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爹?!”
陈渡河一慌,压在身子底下的黄狗终于得以解脱,哀嚎着逃窜而去。
“带我去见你娘。”
陈三石开口道。
不久之后。
一家人聚集在村子角落的一处篱笆园内。
“将军。”
村妇打扮的凝香率先说道:“你来得正好,最近升云宗的修士就在附近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搜,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过来,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个偏僻村落,突然住进来这么多外人,就算是再怎么掩护,也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
昭昭已然打包好包袱,郑重其事地问道:“又要把我们藏山里?”
“不。”
陈三石轻轻摇头,声音有些低沉:“不躲了。”
事实上。
也确实藏不下去了。
凌奎那厮,显然是铁了心要杀他家眷为凌家报仇。
即便是掘地三尺挖个地道躲起来,在修士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河儿。”
陈三石低头看向长子:“你之前说,你很有种?”
“王侯无种,我有种!”
陈渡河重复着之前的话。
“好,那这次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种。”
……
昆阳城内。
“陛下!”
“陈三石跑了!”
“……”
府衙之内。
得到消息的上官海昌匆匆忙忙地来到厅堂之内汇报。
“什么?!”
闻言。
包括正统皇帝在内,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该死!”
钱其仁闭眼怒道:“此人必定是见到形势不妙,投奔云顶宫去了!”
“什么援兵!”
“他这一走,肯定是要等到我们死光耗尽才会出来摘果子!”
“撤吧陛下!”
“撤吧,今日黄昏,长安就要封死城池,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
慌乱之中,
正统皇帝一边下令撤军,一边领着文武百官亲自登上城墙,就准备宣布彻底弃城。
“黄老前辈!”
崔子晨说道:“请你撤去阵法,随我们一起离开。”
当下的情况。
只有依靠二阶阵法师的庇护,他们才有可能撤到淝水以北的其他城池内。
当然。
这个过程中必定会折损大量的兵马。
这一点。
将士们自然清楚不过,他们这是……
要被抛弃了!
再加上城外时不时传来敌将呐喊的“倒计时”,城内陷入到极度的惶恐当中。
甚至有些将士慌不择路,在登城楼梯上互相挤压踩踏,大有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之迹!
但也就在此时。
一阵洪亮的声音响彻昆阳。
“尔等十余万男儿,终日只知惶惶不安,毫无斗志血性,莫非连我陈家女子和稚童都不如?!”
一艘飞舟。
出现在城楼上空。
一袭白袍迎风而立,在他身后,则是五名女子,一名身穿黑金长裙,端庄雍容,一名红衣傍身,英气逼人,其余三名也是各有千秋。
五人虽然都是女子,但莅临战场,却无一人面露惧色。
更有甚者。
一名四岁孩童跳下飞舟之后,已经开始在城墙上挑选起兵器。
“诸位!”
孙璃清冷的声音响起:“我陈家全族尽数在此,誓与昆阳城池共存亡,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