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正迁是三十出头考取的功名,在常林国官场沉浮近三十载光阴,终要担任一地封疆大吏。
这位今天正巧过六十大寿的老人自忖久经风雨,无论怎样的场面也不该失态到如今的地步,可他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下流淌开去的湿热和臭气。
他失禁了,拉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看到石室口露出的那半张笑脸时,费正迁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你明明......”
“是啊是啊,看到我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的,让您老失望了?”
白衍倚着石室门口,脸上没有什么愤怒或者是快意的表情,整个人懒懒散散地,不像是面对贪赃枉法害死自己的死丑,反倒像是在和一名再也普通不过的老人拉着家常。
“你是来杀我的?”
平静了些的费正迁问。
“这话你先把你裤兜子里的屎擦干净再说吧。”
费正迁老脸有些挂不住,当即咬牙道: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你能找到这里,那是注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看在本官当年到底还是放过你一命的份上,给本官一个痛快......”
“你裤兜子里的屎还蛮多的,你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拉?”
“这些污秽之物可以先暂且放下不谈,只要你肯给本官一条生路,本官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产都可以给你......”
自己既然没有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死掉,那么就说明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好啊,不过你先得把你裤兜里的屎弄干净。”
“为什么就非得说那些腌臜不成......”
老脸通红有些急眼的费正迁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半晌过后,他才试探性地开口:
“这么说,你愿意给我一条生路了?”
白衍不着痕迹地微微颌首:
“我不会杀你。”
原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费正迁,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一下子松弛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充顿时斥在这个六十岁老人的心头。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捏着鼻子的白衍一句话堵回去:
“你先把自己身上的屎洗干净再说。”
听到这句话的费正迁忙不迭费劲地解开,自己身上三件锁子甲的搭扣,在卸下这些甲胄之后,他小跑着冲向石室角落里储存着清水的瓷罐。
被伺候太久的老人在冲洗自己身体的时候明显有些生疏,但无论如何费正迁的心情都很轻快,像是每个侥幸逃过一劫的人那样,若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他很想哼一首乡里靡靡的调子来表达自己的愉悦。
在费正迁年轻时有游方的道士给他算过命,说他此生官运亨通,有位居中枢乃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好命格,奈何六十岁时有一场大劫,只要越过此劫,活到百岁都不成问题......
今日应该就是自己的大劫了吧?费正迁暗暗的想。
勉强清洗干净自己的费正迁,拿了身备好的干净里衣给自己换上,随后小跑着朝门口的白衍跑路,满脸谄媚地想要吹捧下对方,却不曾想下一刻就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我是不会杀你。”
看着费正迁扑倒在地的白衍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