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松叶城城主,老子就是咱们常林国的国主!他娘的,你个老东西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消遣老子?左右,上去给我狠狠的打!”
费正迁瞪大了眼睛,他分明在纸上写下了可以让知县,派人去松叶城核实的内容,可为什么这个知县竟还这般说......
他愤怒了,想要开口以常林国一地封疆大吏的身份,申斥这个不知死活的知县。
可他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差人再一次举起板子。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转回后堂的知县捧起了一盏香茗,刚想送到嘴边,皱了皱眉头却又重新放了下去。
“多好的一盏茶,可惜沾了那老东西的血腥气。”
“前堂都冲洗干净了没有,本官可不想下次升堂的时候,还看到地上哪个角落里有块碎肉。”
“回老爷的话,都已经差下面的人拿清水冲洗七八遍了,还拿些香料点了熏了熏,保管老爷下次升堂的时候闻不到半点味道。”
县衙里的师爷凑上来,殷勤地替知县把茶盏端了下去,同时轻声嘱咐一旁接过茶盏的下人:
“可别倒了,在旁边放会儿,老爷舍不得这茶,一会儿还是要喝的。”
说罢师爷拿着一卷案卷,重新又凑了上来:
“说来也奇怪,按这老东西犯下的罪,怎么判都罪不至死,可在堂上那么一闹,天晓得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师爷在这间县衙里已经蹉跎了半辈子,见过太多被押到大堂上的江洋大盗或是斗升小民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为自己开脱,可自称自己是松叶城城主的倒还是头一遭。
“这老东西既然想寻死,那本官就成全他。”
知县不耐烦的摆摆手:
“劳烦师爷案卷上帮本官做得漂亮些。”
师爷连连点头。
官府审案嘛,碰上不开口的犯人,总得动刑,一旦动了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伤重不治的,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数目也不能太多,多了就会影响知县老爷这些年的政绩,所以案卷上就必须得写成,知县老爷如何如何苦口婆心规劝其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重新做人的机会,而那犯人又是如何如何可恶,不仅当庭辱骂判官,还想要动手反抗,知县老爷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下令动了肉刑......
“这老东西在本地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亲眷?”
忽然想起什么的知县捋着胡须补充道:
“有消息说是那位调任到咱们这块地界的新任刺史,差不多这几日就要离开原来所在之地,到咱们这州来任职了,本官辖境正巧就在这位前往州城就任的必经之路上,可别到时候弄出什么拦路告状的刁民。”
“回老爷的话,那老东西在本地没几个血亲,知道他犯了事以后,都巴不得撇清楚关系,不会有人蠢到出这个头的。”
师爷把握十足地回答,同时又想起了什么,也是一笑:
“说来也巧,貌似咱们这州新上任的那位刺史大人,原来还真是那松叶城的城主,也不知道那老东西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师爷的话戛然而止。
知县师爷二人四目相对,都想到了某种荒诞不经的可能。